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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詞鑑賞的方法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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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論世

古詩詞鑑賞的方法分享

孟子·萬章下》中記載了孟子這樣的言論:“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後人將此概括為“知人論世”,所謂知人,是指了解作家各個方面的情況和他的創作意圖,所謂論世,是指要了解作品反映的時代背景和作家創作該作品時所處的社會狀況。在既知人又論世的基礎上,再結合運用其他方法,才能對作品作出較為準確的評價。

知人論世與西方的社會歷史批評方法有共通之處。韋勒克、沃倫在《文學理論》中説:“一部文學作品最明顯的起因,就是它的創造者,即作者。因此,從作者的個性和生平方面解釋作品,是一種最古老和最有基礎的文學研究方法。”丹納也在《藝術哲學》中認為“種族、環境、時代”是影響文學的三要素。可見“知人論世”這種批評方法能夠從外在的社會歷史文化環境的角度出發,聯繫詩歌產生的背景和根源,結合詩人生平,對作品進行深入解讀。

以“知人論世”原則鑑賞詩歌,可以有效地對錶面文字相近詩歌的不同含意加以仔細區分。如曹操《短歌行》中有“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樣的句子,晚唐詩人羅隱也寫過一首題為《自遣》的詩,詩中説“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二者看起來所説的意思差不多,但聯繫作者身世,就可知前者是一位政治家的感慨,其意為感慨時光流逝,統一大業卻未能完成,渴望得到賢才的幫助而建功立業;後者則是在黑暗的社會政治面前,晚唐文士無可奈何的曼聲長歎與暫時逃避。再如同樣是寫黃昏登高,李商隱的《樂遊原》説:“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而王之渙《登鸛雀樓》則説:“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前者低沉傷感而後者豪邁激越,因為李商隱處於國家命運江河日下的晚唐,而王之渙則處於國力強盛的盛唐時期,所以面對相同景色時卻在詩中表現出了迥然相反的情感。

玩賞字句

詩是語言藝術中最為精粹的一種,詩歌的美要通過語言自身之美來顯現,對於篇幅相對短小的古典詩詞來説尤其是如此。古典詩詞的創作都是“積字成句,積句成篇”,鑑賞古典詩詞要格外着眼於詩中的字法、句法與章法。

詩人對於詩歌語言予以反覆的加工和錘鍊,力求以最恰當的字句來表達情感和思想。中國古代詩人在這一方面留下了許多故事。杜甫説“新詩改罷自長吟”,“語不驚人死不休”,賈島説“兩句三年成,一吟雙淚流”,“推敲”一事則成為了佳話。到了宋代,詩人們更是重視對於字眼或者説句中眼的錘鍊,如黃庭堅的“高蟬正用一枝鳴”一句中,“用”字就先後嘗試過以“抱”、“帶”、“過”等字來替換,但最終還是決定採用“用”字。因為這樣有比喻的意思在其中,彷彿是説蟬的鳴叫是借樹枝來演奏,全詩的意味因此深遠了許多。可見字詞的改易往往會給詩歌的韻味帶來重要影響,詩歌的用字是鑑賞時應特別在意的地方之一

詩歌當中採用的語言,它的特殊性就在於,一方面從總體範圍來説來遵循語法規則,另一方面卻又從不同角度對句法進行有意識的改造和超越,併力圖有所創新。在漢語中,詞語的組合的主要手段是語序和虛詞,而古典詩歌對於這兩種語法手段都有很大的超越。其一為倒裝,如杜甫詩中為了強調色彩給人的感覺,將“風折綠筍垂,雨肥紅梅綻”説成是“綠垂風折筍,紅綻雨肥梅”。其二為省略,如温庭筠的“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就省略了句中的動詞而純用名詞。其三為詞類活用,如王安石“春風又綠江南岸”一句當中,“綠”字是形容詞活用為動詞,王昌齡“黃昏獨坐海風秋”一句中,“秋”字是名詞活用為動詞短語,指湖面上的風吹來陣陣寒意。鑑賞詩歌時應掌握詩中的特殊句法。

章法説的是詩詞的結構。在詩詞中,展現的不外乎是主觀之情、客觀之景以及發生的事,而如何將情景事加以組合,使之成篇,就有賴於詩人的藝術構思,也就是謀篇佈局的章法。解讀詩詞時應注意其藝術結構。如沈佺期《獨不見》寫一位長安城內的少婦的秋夜相思,全詩如下:“盧家少婦鬱金堂,海燕雙棲玳瑁梁。九月寒砧催木葉,十年征戍憶遼陽。白狼河北音書斷,丹鳳城南秋夜長。誰謂含愁獨不見,更教明月照流黃。”詩中所寫的場景由室內到室外再到遼陽,又由白狼河北迴到了長安城南,結尾再次轉入室內。全詩結構既嚴謹整密又順暢自然,而如果能掌握此詩章法轉折變化,對全詩的詩意也就有了深入瞭解。

體悟意境

在對詩歌的創作背景及字句含意有了充分理解之後,就可以進入詩歌鑑賞的最後階段:體悟意境。這也是詩詞鑑賞是否能夠成功的最為重要的一步。

“意境”是中國古典詩論中的核心概念。意偏於主觀方面,包括情與理,指主觀情感和對於生活的認識;境偏於客觀,可分為形和神,指客觀事物的外在形貌和內在意藴。意境是指詩歌所呈現出的主觀情思和審美對象相互交融、虛實結合的藝術境界,它超越了詩歌中情、景、意這些個別元素,所展現的是詩人對於宇宙、人生某種形而上的生命體驗。意境的營造,要求詩人作到意與境偕,心與物共,情思與景物渾然一體,能夠調動讀者的情感,使其進入種審美的狀態,引起他們的想像與聯想等精神活動,感受到生命的情調和意味。

意境是從中國抒情文學傳統中提煉出的審美範疇。這一理論在我國文論中源遠流長,有着悠久的歷史,但直到晚清王國維的《人間詞話》中才得到了比較精楚的認識。王國維説:“文學之事,其內足以據己,而外足以感人者,意與境二者而已。上焉者意與境渾,其次或以境勝,或以意勝。苟缺其一,不足以言文學。……文學之工不工,亦視其意境之有無,與其深淺而已。”可見抒情是中國古典詩詞的本質,而意境則是詩詞藝術成功與否的重要標準。

體味意境的關鍵在於讀者的藝術共鳴。讀者必須在心中對詩人在詩歌中的呼喚有所迴應,詩人在詩歌中所要説的、所表達的,應該引起讀者的強烈的認同和共鳴,這樣,他才能體會得到詩歌的意境美。可以説,藝術共鳴是讀者進入意境的一把鑰匙。因此,教師應想法設立特定情境,比如通過看圖片、聽音樂、朗誦詩詞、講歷史故事、觀看影視片斷、展示實物、參觀古蹟等手段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使他們產生強烈的情感體驗,引起他們的心靈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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