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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經典勵志歌曲:在太行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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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行山上

抗戰經典勵志歌曲:在太行山上

紅日照遍了東方, 自由之神在縱情歌唱!

看吧!

千山萬壑,鐵壁銅牆!

抗日的烽火,燃燒在太行山上!

氣焰千萬丈!

聽吧!

母親叫兒打東洋,妻子送郎上戰場。

我們在太行山上,我們在太行山上;

山高林又密,兵強馬又壯!

敵人從哪裏進攻,我們就要它在哪裏滅亡!

敵人從哪裏進攻,我們就要它在哪裏滅亡!

歌曲《在太行山上》的創作:煙紙上寫歌 周恩來試唱

“我們在太行山上,我們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強馬又壯。敵人從哪裏進攻,我們就要他在哪裏滅亡……”今年90歲的山西陵川人武文德再次唱起這首《在太行山上》時,歲月滄桑的臉上難掩激動之情,思緒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瀰漫着烽火硝煙的年代。

抗戰爆發後,太行山特殊的地理形勢與革命鬥爭成果,使這裏成為一個精英雲集、風雲際會的地方,一批批青年學生和文化精英向這裏匯聚。

當過抗日兒童團團員的武文德至今仍記得,其中有一個“桂代表”,自己曾多次陪他下鄉“吃派飯”。“老百姓給他做雞蛋拌湯,他堅持吃糊飯(當地用小米和玉米麪做的糊狀早餐),非常樸素。”

武文德口中的“桂代表”正是《在太行山上》的詞作者,桂濤聲。

70多年後,山西省晉城市的歷史文化研究者靳宏偉和同樣喜歡研究當地文化的張建軍一起,為尋找《在太行山上》的誕生地,已經經過了5年的實地調研。

在他們看來,《在太行山上》是太行山軍民向天而歌的沖天號角,是中華民族頑強不屈的黃鐘大呂,是民族抗戰的英雄史詩。考證這首偉大歌曲的身世,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和現實意義。

煙紙上寫歌

“這首歌在太行山可以説家喻户曉,老少皆唱,都知道它描寫的是太行山抗日,但是對它創作於陵川卻鮮為人知。”張建軍説,直到他讀到一本長春電影製片廠廠長蘇雲所著《紅都影帥》。其中寫道:“1938年春,桂濤聲由陵川動身去武漢時,將這首歌(《在太行山上》)給了民眾國小的李曼……”而蘇雲曾經是陵川抗日兒童團成員。這引起張建軍的注意,他立馬撥通對陵川歷史頗有研究的靳宏偉電話,一起開始求證之旅——

桂濤聲來到陵川,既為太行山的壯觀景色所驚歎,更為抗日軍民的救亡熱情而感動。

八路軍粉碎了日軍的九路圍攻,殲敵4000餘人,收復縣城18座。當時,陵川自衞隊由300多人迅速擴編為1000多人,出現了不少“母送兒,妻送郎”參軍的感人場面。

在隨游擊隊轉戰陵川的過程中,桂濤聲目睹了太行王莽嶺“千山萬壑”和“鐵壁銅牆”後,觸景生情,感受到了抗日軍民才是真正的“鐵壁銅牆”,在胸中澎湃的詩篇《在太行山上》從心底迸發了出來,他隨手寫在香煙包裝紙上。

張建軍和靳宏偉由此認為,《在太行山上》歌詞創作於陵川佛山。“站在佛山之巔,東望羣山奔湧,千山萬壑,遠處王莽嶺數十道山脊線宛如一幢幢銅牆鐵壁,將佛山緊緊地護衞。這與歌詞中‘千山萬壑,鐵壁銅牆’的情境非常吻合。”靳宏偉説。

而陵川當時的抗日劇目《四杯茶》中,有這樣的唱詞:

兒:自動參軍上前線,打敗鬼子保家園,頭杯茶呀敬我的爹,我去當兵您當家呀。

爹:去吧,好好到前方打鬼子,不要心焦家。

兒:二杯茶呀敬我的娘,我去當兵娘少想呀。

娘:好好打鬼子,把鬼子打敗,不要想家……

兒:“三杯茶呀敬我的妻,我去當兵少哭啼。”

妻:“去吧,不哭啼,這是光榮事。”

兒:“四杯茶呀敬我的妹,我去當兵陪嫂睡。”

妹:“去吧,哥哥您放心吧,我和嫂嫂在一起。”

其中可以明確地看出“母親叫兒打東洋,妻子送郎上戰場”的影子,由原來爹、娘、妻、妹四人送別抗日兒郎的場面,濃縮為最有親情感染力的母親和妻子場面。

陵川的趙子純老人,在1938年間曾經給桂濤聲做通訊員,他回憶説:“我經常看到桂代表拿着鋼筆不停地在紙上寫着,卻不知道他是在搞歌詞創作。”《在太行山上》的歌詞就這樣誕生了。

大師的聚會

《在太行山上》是誕生於武漢還是陵川?這是靳宏偉5年來苦苦追尋的答案。

要證明《在太行山上》這首歌的詞曲都誕生在太行山區的陵川,就要證明作詞者桂濤聲和作曲者冼星海,在同一時段都來過此地相遇相聚,並分別在此作詞、作曲。

他找到1985年的《陵川教育大事記》中記載:“1938年春,人民音樂家冼星海、桂濤聲到我縣,在城關住四天,平城住三天。”

然而,一個地處太行之巔的偏僻小縣,為何是冼星海、桂濤聲駐足之地?

原來,1938年前後的陵川,是山西唯一沒有被日軍佔領的完整縣,雲集了國共雙方黨政軍機關和要人。“那時陵川成為華北抗日根據地的心臟,一個風雲際會,精英雲集的地方。”靳宏偉説。

桂濤聲原名翹然,濤聲是筆名,1928年5月祕密加入中國共產黨。七七事變爆發後,桂濤聲跟隨愛國民主人士李公樸赴山西進行抗日救亡宣傳,9月上旬到山西勞軍。隨後,桂濤聲回到武漢,於1938年春節前後受冼星海委託,帶領洪荒(冼星海的學生、同鄉),經鄭州到達陵川。桂濤聲任“第二戰區行營游擊隊第一支隊”政治代表。洪荒任下面的二大隊指導員。

1937年秋,河南大學大眾話劇團“怒吼歌詠隊”在開封成立。不久,包括冼星海在內的上海救亡演劇二隊到達開封,和“怒吼歌詠隊”一起到達鄭州。受黨的指示,由共產黨員陳冰之帶領部分“怒吼歌詠隊”隊員組成十三軍游擊隊話劇團赴陵川參加抗戰。冼星海也隨之到了陵川。

現仍健在的95歲高齡的河南省軍區原副政委李中順,早年參加抗日力量陵川“犧盟會”,他還記得當時陵川舉辦了一次為期一個月的國小教師集訓班,他代替父親參加,學唱革命歌曲,冼星海就是其中的老師,“他還誇我識譜,唱得好。”

至此,抗戰名曲《在太行山上》的詞、曲作者相會在太行之巔的陵川。

“這不僅是歷史的巧合。”靳宏偉説:“在關係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歷史關頭,兩位文化巨擘的見面,必然要奏出歷史的最強音。”

周恩來試唱

靳宏偉和張建軍相信,《在太行山上》作曲的首創和首唱都發生在陵川。

武文德老人講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節:1938年5月的一個傍晚,兒童宣傳隊在太行山脈佛山腳下的六泉演出抗日劇目,次日凌晨3時便出發登佛山。當師生們登上佛山頂時,一輪紅日噴薄而出,大家不禁歡呼起來。披着圍巾的民眾國小女教師李曼激動地指揮隊員們唱起革命歌曲。

“當時桂濤聲、冼星海和我們一同登上佛山,二人即興創作了一首歌曲,並教給大家一起唱了起來。”武文德稱,教唱的歌曲就是後來的《在太行山上》。

武文德的這一説法,得到另一位陵川兒童抗日宣傳隊的秦玉清老人印證,她稱,“那時,桂濤聲、冼星海曾帶我們到佛山上教唱歌曲,其中就有《在太行山上》。”她也記得李曼老師在初升的太陽之中縱情歌唱的情形。

洪荒在1963年重回陵川時寫下的《赤葉河後記》中説:“我親自聽到‘母親教兒打東洋,妻子送郎上戰場’這支雄壯戰歌從這裏升起。”

然而,另有觀點認為,5月桂濤聲離開太行山,6月返回武漢,即帶着歌詞去見冼星海。當時,冼星海進入了由周恩來、郭沫若領導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為音樂科主任,主持抗戰音樂工作。

在這種描述中,冼星海接過桂濤聲寫在煙盒上的歌詞,讓桂濤聲給大家介紹山西遊擊隊反9路圍攻的戰況,大家一道為勝利歡呼雀躍。在送走客人後,冼星海依然被游擊隊員們的事蹟深深感動,坐在鋼琴前,反覆琢磨、構思,連夜譜寫了一首兼有抒情性和進行曲風格,戰鬥性與革命浪漫主義有機結合的傳世之歌!

1938年的7月,周恩來和郭沫若正在武漢準備紀念抗戰一週年羣眾歌詠大會,得知桂濤聲和冼星海創作了這首《在太行山上》,他們便前往冼星海住所先睹為快。斗室內,冼星海正全神貫注地邊彈鋼琴,邊拿筆修改曲譜。

郭沫若提議讓冼星海試唱,“我和周公當你的第一個聽眾”。冼星海説:“這是一首二部合唱,需要有一個人和我配合。”周恩來便主動要求唱第二聲部,兩人渾厚而激昂的歌聲在小屋迴盪。一曲唱罷,周、郭當場拍板,確定《在太行山上》在歌詠大會上演唱。

張建軍認為,這和武文德所説的在佛山頂上試唱《在太行山上》並不矛盾。“在兵荒馬亂的陵川佛山頂上,即興創作並且教陵川抗日兒童團簡單試唱,是當時條件所限,因為根本不可能找到試奏的鋼琴,冼星海的鋼琴調試譜曲只能是藝術作品的二度加工了。”

他和靳宏偉認為,1938年春天,桂濤聲離開陵川回武漢時將歌譜寄給李曼,標誌着《在太行山上》詞曲初稿已經誕生。1938年7月,武漢為紀念抗日戰爭爆發一週年舉行大合唱活動,桂濤聲將初稿謄抄給了冼星海,冼星海在武漢對音樂進行了二度創作,使之成為一首當時國內少見的二聲部大合唱歌曲。

朱老總學唱

1938年7月的武漢歌詠大會盛況空前。《武漢文史資料》記載:長江“水上歌詠大會”尤其動人,無數條大小船隻上都有歌詠隊在唱歌,高亢的歌聲以武漢江面為中心,匯成了洶湧澎湃的歌的狂潮。

冼星海在《創作札記》中寫道:“《在太行山上》在漢口抗戰紀念宣傳週歌詠大會上由張曙、林路、趙啟海等唱出,聽眾大聲喝彩,要再唱,此後又傳遍了全國。現在太行山的游擊隊以它為隊歌,老百姓、小孩子都會唱,到處聽到‘敵人從哪裏進攻,我們就要它在哪裏滅亡’的句子!”

朱德總司令聽到此歌后,十分喜歡,大加讚賞。他不但要求八路軍總部機關人人會唱《在太行山上》,還親自把歌詞抄錄下來,隨身攜帶,不僅自己學唱,還要求全軍學唱。

這鏗鏘有力的歌聲在太行、呂梁、五台飛揚,在晉察冀邊區飛揚,在大江南北的19塊敵後根據地飛揚,根據地內掀起了新的參軍、殺敵熱潮。

這樣一首蕩氣迴腸、壯懷激烈的抗戰名曲,具有凝聚國人、鼓舞士氣的力量,更具有穿越時空、永世流傳的力量。在這樣的力量面前,它的身世之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