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有你

一生中只有你才是我的牽手，一生只有你是最能理解我體諒我的人，一生中也只有你才是我最懷念的愛人，一生中更是隻有你，才讓我為你肝腸寸斷！一生中只有你才能永遠活在我的夢中！
——標記

二零零七年農曆正月十八日，天上覆蓋着厚厚的灰色，茫茫細雨，悽悽瀝瀝，任意飄灑在路人的身上，使寒冷的季節更增添些許的寒意。
隨着淒涼的哀樂聲，沉重的腳步濺起路上從天上灑落下來的雨水，花圈被寒風淒雨摧殘着美麗的花朵，片片花瓣隨着淒涼的陰風，搖曳着無助的弱體，落在路邊的淤泥中，任憑淤泥將其埋葬。
兒子長跪靈柩之前，悲痛的淚水參雜着雨水，顫抖的雙手捧着一紙哀章，聲聲帶淚句句淒涼；年輕的媽媽，慈祥的母親，你一生艱辛受苦，忍受着百般艱難困苦，辛勤撫養着兒女，操持生活貧困的家庭，盡心孝敬着高堂老人，你一生困苦卻無怨無悔……媽媽……
女兒在茫然中還伸出着顫抖的雙手，想將冰棺裏的親人攪醒，重新和家人共享天倫。她永遠也不願意接受年輕母親就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們姐弟，也不願意接受恩愛的父母會從此天人永別。媽媽……，啊母呀，你一生經歷了多少人生的曲折，走過了多少人生的坎坷，經過了多少貧窮和艱辛，今天，當我們能用兒女的孝心來照顧你，讓你安享幸福和快樂的時候，你怎麼能就這樣拒絕而去啊……
媽媽……
痛失親人的吶喊，肝腸寸斷的悲泣，已經無法喚醒決心拋開塵世的靈魂，任憑親人的捶胸頓足，厲聲的呼喚，可她的母親已經永遠沉睡不願意醒來，那聲音只有被哀樂聲夾雜着飄向灰暗的天空，悽悽悲淚也化作雨水，夾雜在茫茫飄灑的細雨中，滲透在佈滿淤泥的路上……
出殯的隊伍在兒女和親人們的哀號聲中緩緩走動，樂隊在不整齊的步伐中，踩吹着催人淚下的音符，夾雜着風的哀號，雨的淒涼，聲聲都敲擊着身披孝服的孝子孫們的心；一隻五彩的鳳凰高昂着帶着花冠的頭，緊夾着的翅膀有時隨風而動，阻擾着寒冷的雨水，怕這如鞭的寒冷去傷害到圍在她身邊的兒女們。兒女們已經感覺不到風雨的寒冷，緊緊地牽扶着靈柩，不捨的緊跟着母親的身旁，步步悲聲聲淚，讓參加出殯的親朋好友們也無不催然淚下……
“姑丈，要跟在哪一段？”停在路旁的小車上，司機沒有回頭去看坐在後座的人，因為他理解此時此刻的心情。
“跟在靈柩後面……”坐在後座的人沒有看到出殯隊伍已經從眼前經過，只有一種意識，要送他妻子最後一程，他只有聽到兒女們悲痛的呼喊，只有聽到哀樂在陰雨中悽悽瀝瀝……
小車撥開人羣，緊跟着在風雨中搖晃着靈柩後面，緩慢地行走在陰雨綿綿的路上，搖上車窗把路上的所有聲音隔絕，車前擋風玻璃的雨刮輕颳着玻璃上的雨水，車裏後座的人也把戴着的墨鏡摘下來，輕輕地抹掉沾在墨鏡片上的淚水，還在流淌着眼淚的雙眼，朦朦朧朧地望着前面的情景；鳳凰身上經不起風雨的摧殘已經羽毛凋零，鳳凰的雙腳踩着泥濘坎坷的路，搖晃着身子艱難地往前走着，她身邊不離不棄地跟着她的兒女孫子們，如果她的靈魂還在不遠，也許她應該知道，她的愛人也在身後伴隨着她，緊跟着她……
看着眼前的情景，本來已經沒有眼淚的眼睛，忍不住又悲淚如雨，他沒有哀痛的把聲音喊出，只是默默的注視着眼前晃動的影子，好象靈柩裏面走出來她的人影，幽幽地在和他道別，好象在迷茫中看到她妻子眼中的依依難捨，好象看到她伸着雙手想把自己挽留，那種哀怨的眼神，和那伸出來那無助的雙手，漸漸被朦朦細雨遮蓋，被悲傷的眼淚淹沒。他緩緩的把墨鏡重新戴上，讓眼淚從墨鏡裏面默默的流淌，心裏一直在呼喚着她的名字，他怨天怨地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怨自己沒用，為什麼？不能留住愛人年輕的生命；為什麼？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代替她的生命；為什麼？死的不是他自己？愛人啊……
然而，不管他怎樣怨天恨地恨自己，妻子的影子還是消失在茫茫細雨中，出現在那墨鏡的鏡片中的是，一生中只有你給我的，那永遠無法消逝的記憶。
※本文作者：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