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徹底被愛情擊垮了,他成了工作狂,年紀輕輕的已經是一個重要部門的領導,而自己還承包了一塊種植薰衣草的田地。
今天,就是他帶我們來拜望這片紫色海洋的,他開始絮絮叨叨的給我講述着薰衣草的故事。薰衣草,最初產於地中海,盛產於法國的法國的普羅旺斯與日本北海道的富良野…….曾經一位哲人説過,一株植物若是帶着侵略或移植的歷史,它一定是神聖的高貴的不可侵犯的。所以才賦予這株小小的花兒一個千古絕唱的美名,讓這個帶着香氣植物承載着關於人的一切幸福和悲傷。
歐洲中古時就有這麼一個傳説:一個美麗的村女,在放羊時遇見一位風度翩翩的英俊紳士,連續好幾天和他幽會,甚至還跟他約定要一起私奔。不過,在他們約定要私奔的前一天,村女突然對紳士的身份起疑,於是偷偷帶了一把薰衣草在身上。第二天,當紳士出現要帶她遠走高飛之際,村女偷偷拿出薰衣草花束,投擲在她的愛人身上 - 結果發現,原來紳士竟是可怕的魔鬼所幻化而成的! 露出原形的魔鬼又驚又怒,但又害怕薰衣草的神聖力量,只好逃之夭夭。
其實相遇的就是愛情,而真正擁有了才是真的生活。
W能這樣理解這個歐洲的故事麼?
這個美麗的伊犁河谷的——“中國薰衣草之鄉”、有着“中國普羅旺”之稱的浪漫之城,賦予W這份人生的執着麼?
伊犁河
至今未能確切的表述你。只有模糊的輪廓深深的紮在記憶裏。
和你沒有更深的接觸,只是五指輕輕地掠過你的肌膚,冰涼渾濁的河水,和肌膚相觸,有點滑膩的感覺,捲起褲腿直接下水,涼殷殷的,清清爽爽的洗去旅途的疲乏,一陣不明方向的小風從岸邊吹來,混雜着油煙的嗆和羊肉腥羶的味道,讓人感動的無以釋懷,我回到了家了麼?沒有,我還在異地呢,怎麼會有這樣親切的味道?這時候,正好在思念着一個人,但沒有覺得孤單,因為有你在陪伴;剛收到一條短信,一個人在某個角落悄悄的注視着,環顧四周,除了在忙碌着拍照的同伴之外,只有你在那裏無聲的觀望......我不該把你描摹的這般的温婉和娟秀,可是在雨後初晴的黃昏裏,我卻不得不這樣萬般的去憐愛你,即如你萬般的憐愛着你的草原、樹木、羊羣和牧人一樣。
我曾在長江上暢遊過,但那滾滾的東逝的張揚,讓我有種恐懼感,我怕一陣大雨的光顧,就沉留在浩淼無際的浩淼無際的江水裏睡眠, 我也曾從洶湧奔騰的黃河邊經過,我只是對照着課本聆聽着它"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那些悲壯雄厚的的歌聲沉醉在歷史深重的傷疼裏,所有的艱難險阻要一條河流來承載,我覺得太累,太重,於是我必須要仰視,崇敬他,我卻不能真切的親近她。
而伊犁河不是,我就站在她的身邊,和她相擁呢,我告訴她,我是從火焰山腳下來的,那裏沒有一條這樣坦露無餘的河,那裏有着和大運河齊名的水利工程——坎兒井,明明是條河,偏偏給自己命名叫“井”,那清澈的水只能沿着底下的暗渠順着地勢的慢慢流出,比起這浩浩蕩蕩奔騰西歸少了幾許的豪氣。也沒有這麼多的輝煌:從巍峨高聳的騰格里
出發,攜帶着三姊妹——特克斯河、鞏乃斯河和喀什河,一路豪情,供養着西部大地上的一切生靈;有你奔走的身影就有了伊犁河谷的青山綠水,如茵綠草,縱橫阡陌,遍地果園。你只是稍微的彰顯着自己的個性,就獲譽了“塞外江南”之美稱。
那灰白的水浪總象按着固定的率動,一個推着一個,浩浩蕩蕩地向西奔去,是宏大的時間給予的叮囑吧,這是一條永遠流動的河流,歷史的腳步就在你的身邊走遠又回來,塞人、月氏人、烏孫人、突厥人都在你身邊停留駐足,飲馬、放牧,而後再遷徙; 唐代西征大軍和蒙古成吉思汗的鐵騎曾和你奮力競技,當憑着木頭木伐穿過你時,他們似乎看到了勝利的號角,是受你的激勵,還是受你士氣的鼓舞呢?
百年前的一個初秋,一紙"“勘定,安設界碑”"的《伊犁條約》無情地將你從從霍爾果斯斷然的劃開,方圓九州的炎黃子孫暗自流淚為你送行,而後,疼定思痛,國富民才 強,民強才能國富,他們對着滾滾西逝的河水吶喊,他們對着飄然而過的時間吶喊。
收藏曆史,是大自然景物的一個神聖亙古的使命,伊犁河,你承載的並不只是昨天。
順着你的方向一路向西。無論哪裏來的客人,幾乎都在虔誠地等待着日落,都説,伊犁河的落日最美,這不,今天我也來了,“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洶湧半江紅”,只是比起那“可憐九月九年級夜,露似珍珠月似弓”小家碧玉來説,夕陽下的伊犁河象個健美的漢子,露出結實的肌肉,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一對結婚的新人,趁着夕陽來到伊犁河畔。美麗的新娘身着豔麗的服飾,嬌羞的挽着新郎的胳膊,從伊犁河大橋的這頭走到那頭,然後漫步到河岸邊,他們擺弄着各種姿勢,或牽手着、或擁抱、或輕吻,熱瓦莆、都他爾、手風琴、邊拉邊跳,邊彈邊唱,此刻,不分民族、不分年齡自由地完全地容入到他們的喜慶中。
他們讓母親河來見證美好愛情,他們用感恩的心來建築永恆!
夕陽為燈光,伊犁河為背景,一對新人為主題。可惜,我不是個畫家,只能在印象裏描摹這讓人永遠嚮往的美好,小心翼翼地用記憶來包裹珍藏。
在短暫的瞬間裏,因為一條河,我又一次讓幸福在此駐留,讓快樂在此生根。
那拉提草原
A:初相遇
這是我見過最完整的一幅畫,單一的綠鋪天蓋地的來,整幅畫面沒有一點空隙,你想找到一點關於其他顏色的突破都會很難;你若是不甘心,想繼續再努力一下,湛藍的天空披上如沙的白雲,被綠色緊裹的大地上,一陣風吹過,綠色的波浪隨風逐起,在你的視角里若隱若現的出現幾點雜色,點點的白隨着你的視線忽遠忽近,忽動忽停。棕紅色的、黑白相間影子隨着草波一起一伏。
這是我見過最淳樸的世界,馬兒無須韁繩,牛兒無須驅趕,羊呢,也不這麼膽小怕人,咩咩的朝着你叫幾聲,又低頭啃草,本來也是,這裏是它們的世界;點點包房逐彎彎河水而定,包房旁栓着一隻高大凶猛的牧羊犬,遠遠的聽到它大聲的狂叫,一半是詢問一半是警示還有一半是在報請主人,你走近了,主人出來了,這隻高大的牧羊犬也依然傲氣的盯着你,直接透視着您的內心,你是客人還是敵人,它似乎判斷的很清楚,在這廣闊無際的草原上你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可以對他隱藏.包房裏的主人,敞開寬厚的胸懷,一張粗黑的面龐上純真的笑容象是一朵草原上正在綻放的山花。孩子們躲到大人的背後怯怯的看着你,不自覺也伸出手摸一下孩子的頭,告訴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在這裏我也見到了最純粹的自己,我象個孩子,放開所有的牽掛在奔跑,大喊着,我來拉,我來拉!在地上打着滾兒,抓蝴蝶、採野花、摘野果…….時間從下車開始算起,轉身到腳踏上這塊綠色的地毯,就一下子把我們全部送回到了童年。那拉提,你是個魔法師,你稍微給來拜望,親近你的旅人施法,他們人有的是從鋼筋水泥的叢林裏逃逸到這裏,有的是路過這裏順便來拜望你,結果都是相同的一個,讓他們回到自己的最真。
美麗的景和美麗的夢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沒能料到的時刻裏出現。
B:短 歌
真正進入草原除了高旋蒼穹的雄鷹,還有放蹄飛奔的駿馬,他們是草原的主人.
你也來到了草原,尋一騎輕騎,笨拙地翻身上馬,揮舞手中的馬鞭,一聲鞭響,雙腿輕夾,呵,血液開始沸騰,思緒開始騰飛,馳騁吧,放飛吧.這是世界只屬於你的,你也只屬於這個空曠靜謐安然自由的世界,那來身外羈絆瞬間可以拋灑,讓他在你經過的身後,長成山花和野草.
於是,我來了,我努力了很久才真正的到達這裏.
除了綠還是綠,來到了這裏,不必再去尋找世界的源頭,前面的終點,只要散漫地放鬆自己,毫無設防地吐露你的心聲,大口的呼吸,暢快淋漓的吶喊.可以沉靜的如你腳下、的那株野草,寒來暑往自生自滅,也可以激動如那隻剛剛撲到獵物的小鷹,它的喜悦藏於那笨拙的"之初"裏。
隻身置在這龐大的世界中,我渺小成一個小點,和這些沿溝擎起的鬆塔相比,我不及它們的一枝松枝,與這些就地而生,率性而長無名或有名的草相比,我就多了幾許的做作.和這些自由出沒的小蟲小鳥相比,我似乎是個揹着重重殼的蝸牛.....
山、草甸、,白雲、松林、野果樹、獨自竟開的野花,谷底一條小溪潺潺而流,清泉密佈,在大自然最初相互依傍的和諧而又純淨裏,我激動不已.
"阿拉里,請你給我們唱支歌吧",我轉過臉給我身後的馬伕師傅説;
"好,問題沒有"阿拉里用生硬的漢語説,
於是,他撤開嗓子大聲唱起來:
"潔白的帳房炊煙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裏,,遼闊的草原,是撫育我成長的搖籃;養育我的這片土地,當我身軀一樣地愛惜,沐浴我的江河水,母親的乳汁一樣甘甜........
阿拉里的嗓音稍微有些沙啞,音調稍有不準,這一切在這裏都無所謂.這裏沒有誰來評判這些,,樂符是沿着草葉尖兒傳遞,頃刻間從山谷底一下子升騰到山頭,驚動了正在休閒歌唱的鳥兒。
一支歌的長成,經歷着歌唱者多少專注的傾心和熱情.阿拉里陶醉在他的歌聲裏,那黑黑的皮膚,黑黑的眼睛,稍顯羞澀又緊張的表情,我猜測着他的年齡,不大。這裏的人們和山一樣,你不能從他的面相去判斷他的年齡,你只能從他的表情裏可以猜測到.
跟着阿拉里熱情淳樸的歌聲進入到那裏提草原的腹地.一片烏雲飄過來,一陣雨緊跟着就來,這時我們夾在兩坐青山之間,一條極為狹窄的馬道,沿着山脊盤旋而上,通向天邊,通向綠的盡頭,回望你走過的路,你發現你所經歷的路程都是騰空的。
我被阿拉里的歌聲所感染,也撕去平日裏文靜秀柔的面紗,而肆意的放縱起來,我大聲的對着山谷喊到"我愛你----"山谷立即迴應了我,多自然而又簡單的交流呵。
阿拉里傻傻的看着我笑。
雨綿綿的下着,狹窄的馬道越來越泥濘,心理稍微有些犯嘀咕,但這匹外貌俊秀、體格結實的駿馬絲毫沒有急噪和疲憊的感覺,依舊是沉穩的走着它的行程。阿拉里不時的下來梳理下馬鬃,然後用力的排排它,馬兒打着響鼻迴應着。
這回該我看着阿拉里傻傻的笑了。真正的愛,是無須言傳的。就是這樣。
這條狹長的小道上感受着甜美力量,在一種不明確的慾望中,催生着我生命某個角落裏温柔的體態。
C:渡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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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天空完全放晴了.藍的天,綠的地.藍天凝視着大地---上帝又創造了奇境.
雨水洗刷過的草原,讓人醉心的綠。太陽就旋在我們的頭頂,陽光明亮温暖,在酷夏的山外你是絕不會想象到享受這樣的日光浴的,也只是在這山裏,在這草原上的雨後才會有。
我和阿拉里騎着馬向着太陽升起的地方繼續前行,去探詢着關於太陽升起的地方那神祕的昨天和神奇的現在
當一路飢腸轆轆疲憊不堪的蒙古將士。奮力翻過山嶺,而見一馬平川宛如錦毯的莽莽草原,繁花怒放,清泉密佈,流水潺潺,忽又見雲開日出,豔陽高照,人們不禁齊呼:"那拉提,那拉提",
這是賜於的困境里人們的希望。
又一個崇拜山水日月星辰的民族經過這裏;"納喇特達巴,維語,日色照臨之謂。雪山深邃,得見日色"(《西域同文志》),不管用多少種語言來敍述都是去往太陽升起的途中,所描述它的人都是被大自然所賦予滿載着希望和熱情的民族。
而今天我沿着一條騰空的山道去感受太陽升起的時刻。
一陣山風輕拂,一股淡淡的草香撲鼻而來,"蒽,真香"不由的我湊起鼻子來使勁的聞,穩穩坐在我身後的阿拉里麻利的翻身下馬,一手牽着馬,一手開始為我採摘野花了,他時不時還能把一種植物剝去皮,有滋有味的吃起來。不一會,一簇五顏六色的鮮花送到我手中,紫的、紅的、黃的、白的、藍的,如星狀、如絮狀,還有的乾脆就簇擁成團,火紅的讓人心動。他指着一枝紫色的野花説:這是女人們用的花,你多帶點回去。
我是個極為不愛花的女人,生來還是第一次接受一大束花,心中有幾許的激動呢。我連連説,謝謝!謝謝!阿拉里紅着臉,怯怯地笑了。
阿拉里那張黑紅稍帶羞澀的淳樸稚氣未脱的臉龐,他是這些絢麗多姿的野花裏的哪一枝呢?
阿拉里是位在大山外上學的一名高中生,今年十八歲,學習成績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