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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會要》唐會要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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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會要》唐會要卷二十七
行幸

  武德六年四月。幸故宅。改為通義宮。九年三月。幸昆明池。習水戰。

  貞觀五年正月。幸左藏庫。賜二品已上帛。盡重而出焉。

  六年三月十五日。幸九成宮。監察御史馬週上疏曰。伏見明敕。以四月二日幸九成宮。臣竊惟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視膳。而晨昏起居。今所幸宮。去京三百餘里。鑾輿動軔。嚴蹕經旬。非可以旦暮至也。脱太上皇情或思感。而欲即見陛下者。將何以赴之。且車駕今幸。本為避暑而往。然則太上皇尚留熱所。而陛下自遂涼處。温清之道。臣竊未安。敕書既出。事已成就。願示速返之期。以開眾惑。

  其年七月。幸慶善宮。賦詩。(詩在雅樂卷。)

  其年冬。幸洛陽。至灞上。命祭漢文帝。至華陰。祭漢太尉楊震。上自為文。因謂司空?忌等曰。昔朕在隋朝。數數經此。買飧而食。賃舍而宿。自平定禍亂。君臨四海。越十餘載。不涉此塗。今者出關。六軍清道。自省德薄。甚增祗懼。煬帝上承文帝餘業。海內殷阜。若止兩京去來。豈至傾敗。乃不顧萬姓。行役?休。身戮國滅。為天下笑。雖帝祚長短。委以先天。而福善禍淫。亦由人事。豈直其君而已。近侍之臣。相次滅誅。若欲君臣長久。國無危敗。君有違失。臣須極言。我聞卿等言。縱不能當時即從。再三思量。終擇善而用。?忌等拜舞稱賀。

  七年。上將幸九成宮。散騎常侍姚思廉進諫曰。陛下高居紫極。寧濟蒼生。應須以欲從人。不可以人從欲。離宮遊幸。此秦皇漢武之事。非堯舜禹湯之所為也。上喻之曰。朕有氣疾。熱便頓劇。固非情好遊幸。甚嘉卿意。十一年二月九日。幸洛陽宮。至十二年二月五日還京。乙丑。幸河北縣。觀砥柱。因令勒名於上。以陳盛德。十日。幸蒲州。刺史趙元楷。課父老服黃紗罩衣。迎謁路左。盛飾廨宇。修營樓雉。欲以求媚。又潛飼羊百餘口。魚數千頭。將饋貴戚。上知而數之曰。朕省河洛。經歷數州。凡有所須。皆資官物。卿飼羊養魚。雕飾院宇。此乃亡隋獘俗。不可復行。當識朕心。改卿舊態。十四年。上欲幸同州校獵。櫟陽縣丞劉仁軌上疏曰。四時搜狩。前王常典。事有沿革。未必因循。今年甘雨應時。秋稼甚盛。盡力收穫。月半猶未畢功。貧家無力。禾下始擬種麥。直據尋常科喚。田家已有所妨。今既祗供獵事。兼之修理橋道。縱大簡略。動費一二萬工。百姓收斂。實為狼狽。臣願陛下少留萬乘之尊。垂聽一介之説。退延旬日。收刈總了。則人盡閒暇。家得康寧。鑾駕徐動。公私交泰。上降璽書勞之。十九年正月。上徵遼。親率領六軍。發洛陽。至定州。詔皇太子監國。至幽州。大饗軍士。車馬渡遼。圍遼東城。破之。以其城為遼州。又進次安市城。依山大戰。虜其將帥。因名所幸山為駐蹕山。遂還。命中書侍郎許敬宗為文。刻石以記其跡。敬宗曰。聖人與天地合德。山名駐蹕。蓋天意也。乘輿不復東矣。初。上將發。諫議大夫褚遂良上疏曰。臣遍求史籍。訖於近代。為人之主。無自伐遼。人臣往徵。則有之矣。漢朝則荀彘楊僕。魏代則毌丘儉王頎司馬懿。猶為人臣。慕容真僭號之子。皆為其主。長驅高麗。虜其人民。削平城壘。陛下立功。同於天地。美化包於古昔。自當超邁百王。豈止俯同六子。陛下昔翦平寇逆。大有爪牙。年齒未衰。尤堪任用。唯陛下之所使。亦何行而不克。今太子新立。年實幼少。自餘藩屏。陛下所知。今一朝棄金湯之全。渡遼海之外。臣每三思。煩愁並集。特乞天慈。一垂省察。

  二十年正月。幸晉祠。樹碑制文。

  二十一年九月。太宗闢人。從兩騎幸故未央宮。遇一衞士。佩刀不去。車駕至。惶懼待罪。太宗謂之曰。仗司之失。非汝之罪。今若付法。當死者便數人。因赦去之。

  永徽五年。車駕幸萬年宮。中夜。山水暴至。衝突元武門。宿衞者散走。右領軍郎將薛仁貴曰。安有天子有急。輒敢懼死。遂登門桄叫呼。以警宮內。上遽出乘高。俄而水入寢殿。上使謂仁貴曰。賴卿得免淪溺。始知有忠臣也。(至上元中。召謂曰。往九成宮遭水。無卿已為魚矣。)

  顯慶二年閏正月十四日。幸洛陽。敕每事儉約。道路不許修理。是日微雨。至灞橋。御馬蹶。御史中丞許圉師。劾進馬官監門將軍斛斯政。則罪合死刑。請付法。上曰。馬有蹶失。不可責人。特原之。

  三年十月十七日。上因於古長安城遊覽。問侍臣曰。朕觀故城舊址。宮室似與百姓雜居。自秦漢已來。幾代都此。禮部尚書許敬宗對曰。秦都咸陽。郭邑連跨渭水。故云渭水貫都。以象天河。至漢惠帝。始築此城。其後苻堅姚萇後周。並都之。上又問曰。昆明池是漢武帝何年開鑿。敬宗對曰。武帝遣使通西南夷。為昆明國所蔽。故因鎬之舊澤。以穿此池。用習水戰。元狩三年是也。上因命檢秦漢已來。歷代宮室處所以聞。

  龍朔元年九月。幸天宮寺。以高祖龍潛時舊宅故也。

  麟德二年十月二十九日。發東都。赴東嶽。十一月二十日。至濮陽。上問丞相竇德元曰。濮陽爽塏。信良邑也。古謂之帝丘。何也。德元不能對。禮部尚書許敬宗策馬前曰。臣能知之。昔者。顓頊實居此地。以王天下。其後昆吾氏因之。至春秋時。衞成公自楚丘徙居之。既是顓頊所居。故謂之帝丘。爰在漢晉。隸於京師。臣聞有德者啟其國土。失道則喪其疆宇。自古名都美邑。居者不一姓。故有國有家者。不可不慎也。上曰。濟水與濟源。斷絕不可屬。何故使然。對曰。禹貢導兗水東流為濟。入於河。自此潛流地下。過河而南。侵出為滎澤。又潛流至曹濮之閒。散出平地。漸合而東流為汶水。自南注之。古者五行皆有官守。水官不失其職。故辨其味與色。潛流復出。合而更分。皆能識之。尚書所載。與今同矣。上曰。濟水細微。而稱四瀆。何也。對曰。爾雅雲。瀆者獨也。言不因餘水。能獨赴海故也。且天有五星。運而為四時。地有五嶽。流而為四瀆。人有五事。用而為四支。五陽數也。陽者光曜。陰者晦昧。故晨星潛伏而難見。濟水潛流而數絕。狀雖微細。其實尊也。上稱善。(敬宗退而告人曰。大臣不可無學。我以德元不能對。心實恥之。德元聞之曰。人各有能。有不能。善守其拙。不強其所不能。我所能也。英國公李績曰。敬宗多聞。信美矣。德元之言。亦善也。)

  總章二年八月一日。詔以十月幸涼州。時隴右虛耗。議者鹹雲。車駕西巡不便。上聞之。召五品以上謂曰。帝王五載一巡狩。羣后四朝。此蓋常禮。朕欲暫幸涼州。今聞在外鹹謂非宜。何也。宰臣已下。莫有對者。詳刑大夫來公敏曰。陛下巡幸涼州。遐宣王略。求之故實。未虧令典。但隨時度事。臣下竊有所疑。既是明制施行。所以不敢塵黷。奉敕顧問。敢不盡言。近高麗雖平。扶余尚梗。兼西道經略。兵猶未停。且隴右諸州。人户尤少。供億鸞駕。備擬稍難。臣聞在外。實有竊議。上曰。卿等既有此言。我止度隴。存問父老。搜狩即還。竟下詔停西幸。無何。擢公敏為黃門侍郎。賞能直言也。

  調露元年九月七日。幸幷州。以度支郎中狄仁傑為知頓使。幷州長史李衝元。以道出妒女祠。俗雲。盛服過者。必致風雨雷雹之災。遂發數萬人。別開御道。仁杰曰。天子之行。千乘萬騎。風伯清塵。雨師灑道。何患妒女之害。遽令罷之。上聞之。歎曰。真大丈夫。

  聖歷三年七月。幸三陽宮。有胡僧邀駕。看葬舍利。上許之。千乘萬騎。鹹次於野。內使狄仁傑跪於馬前曰。佛者夷狄之神。君者天下之主。當重闈難見。居安慮危。上路崎嶇。既為難衞。庸僧詭惑。何足是憑。且君舉必書。不可不慎。上中路而還曰。庶成吾直臣之氣也。

  長安四年正月。幸西涼。洛陽縣尉楊齊哲上書諫曰。臣聞古先哲後。鹹以為獨智不可以任己。專欲不可以違眾。所以樹板徵謗。懸鼓納諫。思聞過而從善。全直言而沃心。用能綱紀天下。統成大業。經曰。無為而理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安人之道。貴於省事。陛下以大足元年冬。乃眷鹹京。長安三年冬。還洛邑。四年。又將西幸。聖躬得無窮於車轝乎。士卒得無弊於暴露乎。扈從僚屬。俶裝而不濟。隨駕商旅。棲泊而匪寧。東周之人。鹹懷嗟怨。昔者。周穆王欲周行天下。使皆有車轍馬跡。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陛下玉管四周。金輿三駕。車轍馬跡。雖未出於兩都。巡狩省方。事不師於五載。雷動天轉。海運山移。儼彼六龍。歲適千里。此亦近於刑人之力矣。安人之道。臣用有疑。此邦父老。抗表留駕。陛下告以吐蕃和親為詞。臣愚以為未得也。況吐蕃蕞醜。西隅咫尺。自京到洛。曾不崇朝。陛下乃欲務其艱遠。惠然從之。夫千鈞之弩。尚不為鼷鼠發機。況萬乘之君。輕為邊戎枉駕。夫人至賤而不可簡。至愚而不可欺。經曰。可畏非人。是人不可欺也。今陛下此言。是欺下也。使國史何以書之。臣朽才淺學。竊為陛下籌之。陛下今幸長安也。乃是背逸就勞。破益為損。何者。神都帑藏儲粟。積年充實。淮海漕運。日夕流衍。地當六合之中。人悦四方之會。陛下居之。國無橫費。長安府庫及倉。庶事空缺。皆藉洛京。轉輸價直。非率户徵科。其物盡官庫酬給。公私縻耗。蓋亦滋多。陛下居之。是國有橫費。人疲重徭。由此言之。陛下之居長安也。山東之財力日匱。在洛邑也。關西百姓。賦役靡加。背逸就勞。破益為損。殷鑑不遠。伏惟念之。文王敬授民時。所重惟谷。今陛下鑾輅以明年正月即塗。歲首是就耕之初。駕行非務農之意。無乃不可乎。

  神龍三年十月十七日敕。行幸每頓入宿兵。及三衞。並令伍伍相保。其押官責名品。明作文簿。別送與金吾。

  景龍二年十二月。幸新豐温湯回。幸兵部尚書韋嗣立山莊。封為逍遙公。改鳳凰原為清虛原。鸚鵡谷為幽棲谷。四年五月。上微行。與後觀燈部邑。因幸中書令蕭至中宅。令宮女數千人看燈。多有逃逸。其年四月。又幸龍慶池泛舟。宴侍臣。

  開元五年正月十日。幸東都。右散騎常侍褚無量陳意見上表曰。臣聞巡方問俗。大化所先。故帝舜巡狩。望秩山川。遍於羣神。漢景帝巡狩。祠黃帝於橋山。章帝東巡。祠帝堯於咸陽。武帝巡狩。望祠虞舜於九疑。宣帝幸甘泉。郊泰畤。幸河東。祠后土。高祖過魏。祠無忌之墓。過趙。封樂毅之後。章帝巡狩。至沛。祠桓譚之冢。魏武祠喬元之墓。自古巡狩。鹹致享祀。略而言之。有如此者。伏願陛下行幸所過之處。有名山大川。丘陵墳衍。古之帝王。及忠臣烈士。備在祠典。皆合致祭。望令所管州縣。據圖經具錄先報。又天子巡狩所至之處。命太師陳詩。以觀人好惡。不敬不孝。削地黜爵。有功於人。加秩進賞。蓋慮夫州牧縣宰。德化未敷。下情不得上通。故親問風俗。臣又聞堯都平陽。舜都蒲阪。禹都安邑。今河東地也。誠以欽明文思。光宅天下。堯之道也。明四目。達四聰。舜之德也。奠山川。定貢賦。禹之功也。雖其人已沒。而其教克明。陛下將幸東都。仍從北路。豈不觀覽聖蹟。想象遺風。且人主行幸。禮必有名。請下制書。曉示天下。知取北路之意。自古受命之君。必興滅繼絕。崇德報功。故禮曰。武王克殷。未下車而封帝舜之後於陳。下車而封大禹之後於杞。漢武帝過洛陽。以周子南君。封為周後。漢高祖撥亂。日不暇給。猶修祀六國。成帝追蕭何。曹參。周勃。蘄歙。夏侯嬰。陳平。張良等一百餘人。皆復爵紹家。傳之不絕。周以蕃屏為約。事在繼代。漢以山川為誓。義存長久。臣又聞之。存人之國。大於救人之災。立人之後。重於封人之墓。伏願駕到東都。先崇繼絕。唐初已來。至於今日。有功臣名相。並加收敍。其有正嫡已絕。請傳支庶。故殷朝繼及。無廢近親。周室興亡。貴存身後。繼高密者累葉。豈專鄧禹之主裔。嗣平陽者累世。何必曹參之嫡孫。臣愚謂生有其功。死非其罪者。雖在黎庶。並聽承襲。臣所上事。如堪收錄。伏願裁之。及車駕至永寧縣崤谷。馳道隘陋。車騎停擁。河南尹李朝隱。知頓使户部侍郎王怡。並失其部署。上令黜之。侍中宋璟奏曰。陛下富有春秋。方事巡狩。一以墊隘。致罪大臣。恐將來人受艱弊。於是遽命舍之。璟拜謝曰。陛下責之。是怨歸於上。而恩出於下。請且待罪於朝。然後詔復其職。則進退得其度矣。上深善之。

  十一年正月二日。發東都。北巡。二十五日。至幷州。兵部尚書張説進言曰。太原是國家大業所起。陛下宜因行幸。振威耀武。並建碑紀德。以申永思之意。若便入京。路由河東。有漢武脽上后土之祀。此禮久闕。歷代莫能行之。願陛下紹斯墜典。以為三農祈谷。此誠萬姓之福也。上從其言。

  十二年十一月四日。幸東都。十日至華州。命刺史徐知仁。與信安郡王褘。勒石於華嶽祠南之通衢。上親制文及詩。(舊路在嶽北。因是移於嶽南也。)至十三年七月七日。碑成。乃打本立架。張於應天門。以示百僚。

  十三年十月十一日。發東都。赴東岱。十三日。至嘉會頓。上校獵。引諸番酋長入仗。並與之弓箭。供奉左右。時有兔起於御馬前。上引弓旁射。獲之。突厥朝命使阿史那德吉利發。便下馬捧兔。跳躍蹈舞。謂譯者曰。天可汗神武。天上則有。人世無也。上因問飢不。對曰。仰觀聖代如此。十日不食。猶為飽也。自是常令突厥入仗馳射。起居舍人呂向上疏諫曰。鴟梟不鳴。未為瑞鳥。猛虎雖服。豈齊馴獸。由是醜性毒行。久務常積也。夫突厥者。正同此類。今陛下收其頃效。雜以從官。赴封禪之禮。參玉帛之會。詔許侍遊。召入禁仗。賜以馳逐。操弓乘馬。競飛鏃於前。同獲獸之樂。儻此等各懷犬吠。交肆盜?。荊卿詭動。何羅竊至。蹔逼嚴蹕。稍冒清塵。縱單于為醢。穹廬為洿。何塞過責。伏願勿復親近。使有分限。待不失常。歸於得所。孰不幸甚。太子左庶子吳兢諫曰。陛下緣自洛邑。告禪岱宗。行經數州。屢以畋獵為事。伏恐外荒之攸漸。誠非致治之所急。況登封告成。禮容甚大。伏願罷此畋遊之事。充備文物之儀。又貞觀時。太宗文皇帝凡有巡幸。則博選識達古今之士。以在左右。每至前代興亡之地。皆問其所由。用為鑑誡。伏願陛下遵而行之。則與夫騁奔馬於澗谷。要狡獸於叢林。不慎垂堂之危。不思馭朽之變。安可同年而較其優劣也。

  二十年十月十二日。自東都幸太原。至太行阪。路隘椑車。問左右曰。車中何物。左右奏曰。禮。天子出則載椑車以從。先王之制也。上曰。焉用此。命焚之。(天子出。從旡椑車。自此始也。)

  二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敕。兩京行幸。緣頓所須。應出百姓者。宜令每頓取官錢一百千。又作本取利充。仍令所由長官專勾當。不得抑配百姓。

  貞元三年十二月。上獵於新店。幸野人趙光奇家。問曰。百姓樂乎。對曰。不樂。上曰。仍歲頗稔。何不樂乎。對曰。蓋由陛下詔令不信於人。所以然也。前詔雲。於兩税之外。悉無他徭。今非兩税。而誅求者殆過之。後詔雲。和糴於百姓。曾不識一錢而強取之。始雲所糴粟麥。納於道次。今則遣致於京西。破產奉役。不能支也。百姓愁苦如此。何有於樂乎。雖頻降優恤之詔。而有司多不奉之。亦恐陛下深在九重。未之知也。上感異之。因詔復除其家。

  七年七月。幸章敬寺。賦詩曰。招提邇皇邑。複道連重城。法筵會早秋,駕言訪禪扃。嘗聞大仙教。清淨終無生。七物匪吾寶。萬行先求成。名相既雙寂。繁華奚所榮。金風扇微涼。遠煙凝翠晶。鬆院靜苔色。竹房深磬聲。境幽真慮恬。道勝外物輕。意識本非悦。含毫空復情。百寮畢和。亦書於壁。其後。京兆尹薛。請以上詩序。皇太子書。刻於石而填之以金。從之。

  十二年四月。左右十軍使奏雲。鑾駕去冬巡幸諸營。於銀台門外立石碑。以紀聖蹟。可之。其碑立於亭子門外。高二丈二尺。

  元和十五年六月。時以皇太后居興慶宮。穆宗皇帝與六宮侍從。回幸左神策軍。賜物有差。自後凡三日一幸左右神策軍。及晨輝樓。九仙望仙等門。觀角抵諸戲。其年七月。幸安國寺。觀盂蘭會。

  其年八月。幸勤政樓。問人疾苦。九月。幸魚藻池。大張樂。觀競渡。

  十一月二十日。將幸華清宮温湯。宰臣疏請罷行。御史大夫李絳。率百寮與常侍崔元略等又疏諫。三請不從。又伏延英門。及暮方退。二十一日。上以天未辨色。由複道而往。即日還宮闕。

  十二月。幸右軍擊鞠。遂畋於城西。

  長慶二年十月。上由複道幸咸陽。止於善因佛寺。施僧錢百萬。縣令絹百尺。其年十一月。太后幸華清宮石甕寺。命景王率禁軍五百騎侍。翌日。上幸華清宮。迎太后。遂狩於驪山。

  四年二月。上初聽政。羣臣展入閣之儀。退朝。幸飛龍廄。

  寶曆二年二月。將幸東都。敕檢修東都已來舊行宮。上自臨御以來。常欲東幸。宰臣等?不諫。上意益堅。常正色謂宰臣曰。朕去意已定。李逢吉頓首言曰。陛下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天下一家。何往不可。臣等以為不可者。以干戈未甚●。邊鄙未甚寧。竊恐人心動搖。伏惟稍回聖慮。天下幸甚。上竟不聽。乃命檢計。人情大擾。百執事相繼獻疏。亦不省。會裴度自興元入朝。因別對奏雲。國家建立都邑。蓋備巡遊。然自艱難已來。此事遂絕。今東都宮闕。營壘廨宇。悉已荒廢。陛下必欲行幸。亦須緩緩修葺。上曰。如卿言。即不去亦得。何止後期遂罷行計。其年三月。上幸魚藻宮。觀競渡。六月。幸凝碧池觀魚。

  太和四年七月。幸梨園會昌殿。觀新樂。

  九年八月。幸左軍龍首殿。因幸梨園會含光殿。大合樂。

  開成元年三月。幸龍首池。觀內人賽雨。因賦暮春喜雨詩曰。風雲喜際會。雷雨遂流滋。薦幣虛陳禮。動天實精思。漸浸九夏節。覆在三春時。霢霂垂朱闕。飄颻入綠墀。郊垧既沾足。黍稷有豐期。百辟同康樂。萬方佇雍熙。

  大中十一年正月。車駕將幸華清宮。時兩省官進狀論奏。乃下詔曰。朕以驪山近宮。貞聖廟貌。未曾修謁。聽政之暇。或議一行。蓋崇禮敬之心。非以盤遊為事。卿等援經據古。列狀獻章。深睹盡忠。已允來請。

  鹹通十二年五月。幸安國寺。賜講經僧沈香高座。行幸

  武德六年四月。幸故宅。改為通義宮。九年三月。幸昆明池。習水戰。

  貞觀五年正月。幸左藏庫。賜二品已上帛。盡重而出焉。

  六年三月十五日。幸九成宮。監察御史馬週上疏曰。伏見明敕。以四月二日幸九成宮。臣竊惟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視膳。而晨昏起居。今所幸宮。去京三百餘里。鑾輿動軔。嚴蹕經旬。非可以旦暮至也。脱太上皇情或思感。而欲即見陛下者。將何以赴之。且車駕今幸。本為避暑而往。然則太上皇尚留熱所。而陛下自遂涼處。温清之道。臣竊未安。敕書既出。事已成就。願示速返之期。以開眾惑。

  其年七月。幸慶善宮。賦詩。(詩在雅樂卷。)

  其年冬。幸洛陽。至灞上。命祭漢文帝。至華陰。祭漢太尉楊震。上自為文。因謂司空?忌等曰。昔朕在隋朝。數數經此。買飧而食。賃舍而宿。自平定禍亂。君臨四海。越十餘載。不涉此塗。今者出關。六軍清道。自省德薄。甚增祗懼。煬帝上承文帝餘業。海內殷阜。若止兩京去來。豈至傾敗。乃不顧萬姓。行役?休。身戮國滅。為天下笑。雖帝祚長短。委以先天。而福善禍淫。亦由人事。豈直其君而已。近侍之臣。相次滅誅。若欲君臣長久。國無危敗。君有違失。臣須極言。我聞卿等言。縱不能當時即從。再三思量。終擇善而用。?忌等拜舞稱賀。

  七年。上將幸九成宮。散騎常侍姚思廉進諫曰。陛下高居紫極。寧濟蒼生。應須以欲從人。不可以人從欲。離宮遊幸。此秦皇漢武之事。非堯舜禹湯之所為也。上喻之曰。朕有氣疾。熱便頓劇。固非情好遊幸。甚嘉卿意。十一年二月九日。幸洛陽宮。至十二年二月五日還京。乙丑。幸河北縣。觀砥柱。因令勒名於上。以陳盛德。十日。幸蒲州。刺史趙元楷。課父老服黃紗罩衣。迎謁路左。盛飾廨宇。修營樓雉。欲以求媚。又潛飼羊百餘口。魚數千頭。將饋貴戚。上知而數之曰。朕省河洛。經歷數州。凡有所須。皆資官物。卿飼羊養魚。雕飾院宇。此乃亡隋獘俗。不可復行。當識朕心。改卿舊態。十四年。上欲幸同州校獵。櫟陽縣丞劉仁軌上疏曰。四時搜狩。前王常典。事有沿革。未必因循。今年甘雨應時。秋稼甚盛。盡力收穫。月半猶未畢功。貧家無力。禾下始擬種麥。直據尋常科喚。田家已有所妨。今既祗供獵事。兼之修理橋道。縱大簡略。動費一二萬工。百姓收斂。實為狼狽。臣願陛下少留萬乘之尊。垂聽一介之説。退延旬日。收刈總了。則人盡閒暇。家得康寧。鑾駕徐動。公私交泰。上降璽書勞之。十九年正月。上徵遼。親率領六軍。發洛陽。至定州。詔皇太子監國。至幽州。大饗軍士。車馬渡遼。圍遼東城。破之。以其城為遼州。又進次安市城。依山大戰。虜其將帥。因名所幸山為駐蹕山。遂還。命中書侍郎許敬宗為文。刻石以記其跡。敬宗曰。聖人與天地合德。山名駐蹕。蓋天意也。乘輿不復東矣。初。上將發。諫議大夫褚遂良上疏曰。臣遍求史籍。訖於近代。為人之主。無自伐遼。人臣往徵。則有之矣。漢朝則荀彘楊僕。魏代則毌丘儉王頎司馬懿。猶為人臣。慕容真僭號之子。皆為其主。長驅高麗。虜其人民。削平城壘。陛下立功。同於天地。美化包於古昔。自當超邁百王。豈止俯同六子。陛下昔翦平寇逆。大有爪牙。年齒未衰。尤堪任用。唯陛下之所使。亦何行而不克。今太子新立。年實幼少。自餘藩屏。陛下所知。今一朝棄金湯之全。渡遼海之外。臣每三思。煩愁並集。特乞天慈。一垂省察。

  二十年正月。幸晉祠。樹碑制文。

  二十一年九月。太宗闢人。從兩騎幸故未央宮。遇一衞士。佩刀不去。車駕至。惶懼待罪。太宗謂之曰。仗司之失。非汝之罪。今若付法。當死者便數人。因赦去之。

  永徽五年。車駕幸萬年宮。中夜。山水暴至。衝突元武門。宿衞者散走。右領軍郎將薛仁貴曰。安有天子有急。輒敢懼死。遂登門桄叫呼。以警宮內。上遽出乘高。俄而水入寢殿。上使謂仁貴曰。賴卿得免淪溺。始知有忠臣也。(至上元中。召謂曰。往九成宮遭水。無卿已為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