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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鍾書與楊絳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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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有很多種,但文壇大師錢鍾書與夫人楊絳的愛情是既屬於經得起愛情的絢爛,又守得住流年平淡的那種。他們都擁有傾世的才華,在精神和情感上都達到了空前的默契,在為人方面又都給後世做出了很好的榜樣。小編整理了他們的愛情故事,希望大家能喜歡。

錢鍾書與楊絳的愛情故事

締結良緣

1933年初秋,錢鍾書從清華畢業後在家度假,還沒有把他與楊絳的關係告訴父親,只是與楊絳書信往來談情説愛。

一天,楊絳給錢鍾書寄來一封信,不巧被錢鍾書的父親錢基博老先生看到了,老先生招呼也不打就擅自拆閲了。待老先生看到信後,對楊絳大加讚賞。楊絳在信中對錢鍾書説:“現在吾兩人快樂無用,須兩家父親兄弟皆大歡喜,吾兩人之快樂乃徹始終不受障礙。”老先生邊看邊贊:“真是聰明人語。”在老先生看來,楊絳真大方懂事,能體貼對方父母,對於不諳世事的兒子來説,楊絳是再適合不過的好女孩。老先生為自己一心只知道讀書的“痴氣”兒子感到欣然,他也不待徵求兒子的意見,便自作主張,直接提筆給未過門的兒媳婦寫了一封信,把她大大誇獎一番,並鄭重其事地把兒子“託付”給她。

楊絳也把錢鍾書介紹給自己的父親,楊蔭杭先生非常賞識錢鍾書。兩人門當户對,甚是般配,本當就定了下來,但結婚前還多一道“訂婚”禮不可少。本來,兩人完全是自由戀愛的,但還得顛顛倒倒地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錢鍾書由父親領着,羞羞答答地來到楊家,見楊絳的父母親,正式求親,然後請出男女兩家都熟識的親友作為男家女家的媒人來“説媒”,然後是訂婚。當時楊絳的父親正值生病,諸事從簡,但還是在蘇州一家飯館舉辦宴席,請了雙方的族人至親好友。訂婚禮儀相當隆重,來了不少人,錢鍾書的族兄錢穆也參加了。

訂過婚後,楊絳正式成為錢鍾書的“未婚妻”,不過她還在大學,仍要回清華讀書,錢基博介紹錢穆與她同行,一路照顧她。錢鍾書仍在光華大學教書。不覺又是草木搖露為霜的秋天了。

在這涼風瑟瑟的晚秋,錢鍾書第一次感到離別情懷的滋味,他想起了遠在北京的楊絳。他知道楊絳想家想得很厲害。要是自己在清華,在楊絳的身邊,她或許能減少些思家之情的。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1934年初春,他急不可待地來到了北京,見到了心上人。半年多離別,該有多少話要向心上人傾吐呀。可是,緊緊地擁着心上人,一向口若懸河的錢鍾書竟不知從何説起,只有四行熱淚從兩人的臉上悄悄滑落……

錢鍾書在光華大學教書一年有餘,到了1935年春,他參加了教育部第三屆庚子賠款公費留學資格考試。當時國民黨教育況且英國退還的庚款獎勵國內成績優秀的青年到英國留學,但這種公開招考的錄取名額極為有限,全國總計只有20多個名額,而錢鍾書所報的英國文學只有一個名額。他報了名,他自信以他的英文水平不需要什麼功夫的。據説那年清華大學許多準備報考的人聽到錢鍾書也去參加考試,都嚇得不敢去報考了。果然名不虛傳,成績下來,他以絕對優勢名列榜首。

錢鍾書立即把這一消息告訴楊絳,希望她能與自己一道赴英留學。楊絳心裏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清華才子從小生活在優裕的家庭環境中,被嬌養慣了,除了讀書之外,其它生活瑣事一概不關心,尤其是不善於生活自理,處處得有人照顧、侍候他。”正好那時楊絳即將研究生畢業,清華大學每年都准許送學生出國留學,唯獨外國文學專業不能出國。楊絳最後作出決定,與錢鍾書結婚,打算不等畢業就伴隨錢鍾書一同出國。此時楊絳還需要一門課大考,於是她同教師商量,採用論文形式代替,終於提前一個月畢業。

時間倉促,楊絳來不及寫信通知家裏,便打點行李,乘火車回蘇州。她想家想得厲害,下午一到家門口,行李還撇在家門口不顧,便飛跑進父親屋裏。

楊絳把自己提前畢業以及和錢鍾書一同出國的打算告訴父母,她的父母很贊成女兒的決定,立即為她置辦嫁粧,準備與錢鍾書完婚。

1935年夏天,錢鍾書與楊絳在無錫七尺場錢家新居舉行了婚禮。兩家按照舊時結婚的規定為他們選定了“黃道吉日”。不巧這一天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日子,兩家都是江南很有聲望的名門之家,錢鍾書又是長房長孫,因此,婚禮張燈結綵、披紅掛綠,辦得極為隆重。

這一天,兩家的親朋好友來了許多人,連無錫國專的校長唐文治、陳衍老先生都來祝賀,還有錢鍾書和楊絳的同學陳夢家、趙羅蕤等,眾賓客濟濟一堂,喜氣盈門。楊絳的三姑母楊蔭榆從蘇州趕來吃喜灑,這位從來不會打扮的姑母,自己特地精心打扮一番,穿一身簇新的白夏布的衣裙和白皮鞋非常神氣地進來,讓賓客大吃一驚,以為她披麻戴孝來了。結婚儀式上,錢鍾書身穿黑色禮服,白色襯衣,腳蹬皮鞋;楊絳身着拖長裙婚紗,一對新人郎才女貌打扮得分外漂亮。可惜天氣太熱,新郎白襯衣的硬領給汗水浸得又軟又黃,新郎新娘全都汗流滿面,正如後來楊絳“淘氣”的説法:“結婚照上,新人、伴娘、提花籃的女孩子、提婚紗的男孩子,一個個都像剛被警察抓的扒手。”錢基博老先生對這門親事大為滿意,因為楊絳牛年出生,老得天先生特地把自己珍藏的漢代古董銅豬符送給兒媳,作為祥物,祝他們兩人在以後的歲月裏吉祥如意。

風雨同舟

婚後不久,錢鍾書楊絳即告別父母朋友,相伴前往英國牛津大學深造。1937年,他們的女兒錢瑗出生了,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無盡的樂趣。錢鍾書“痴氣”十足,有着孩子般的童心。楊絳回憶説:“我們在牛津時,他午睡,我臨帖,可是一個人寫字困上來,便睡着了。他醒來見我睡了,就飽蘸濃墨想給我畫個花臉,可是他剛落筆我就醒了。他沒想到我的臉皮比宣紙還吃墨,洗淨墨痕,臉皮像紙一樣快洗破了。以後他不再惡作劇,只給我畫了一幅肖像,上面再添上眼鏡和鬍子,聊以過癮。回國後暑假回上海,大熱天女兒熟睡(女兒還是娃娃呢),他在她肚子畫一個大花臉,挨他母親一頓訓斥,他不敢再畫了。”

1938年,錢鍾書楊絳攜女兒提前回國。楊絳的父母先後去世,這對孝順的楊絳來説,不啻於一次重大的情感打擊。這以後,錢鍾書楊絳相依為命,顛沛流離,曾一度生活艱難,錢鍾書為維持這個家,不得不多代課。直到1949年,他們重返清華大學園。

新中國成立後,他們迎來了人生的又一個春天。1950年起,中央領導力邀錢鍾書擔任“《毛澤東選集》英譯委員會”主任委員,他應承了,為之耗費了大量的心血。此時楊絳在清華大學外文系教書,每天陪她的是那隻可愛的小郎貓“花花兒”。楊絳課務並不繁重,業餘時間她從事文學翻譯。

1966年,“文革”開始了。錢鍾書夫婦倆也劫難逃。1966年8月9日,楊絳被“揪”了出來,3天后,錢鍾書也被“揪”了出來。那時候,錢鍾書在文學所,楊絳在外文所,同屬學部,命運也相同。每天上班,他倆各自掛着自己精心製作的牌子,自己用毛筆工整地寫上“資產階級學術權威”等罪名,然後穿上繩子各自掛在胸前,互相鑑賞。一天,錢鍾書在被揪鬥中,頭髮給人剃掉縱橫兩道,成了“十”字怪頭,虧得楊絳一向是錢鍾書的“理髮師”,趕緊將“學士頭”改為“和尚頭”,抹掉了“十”字。儘管被批鬥,但他們的感情融洽到給人一種“膠着”的親密感。在被批鬥的日子裏,他們一同上下班,互相照顧,走時肩並肩,手挽手,被學部的人譽為“模範夫妻”。當時學部的人在背後煞了眼地辯:“看人家錢鍾書一對兒,越老越年輕,越老越風流!”他們在這場災難中不消沉,不畏縮,不卑不亢地做人。

1969年,錢鍾書被下放到河南幹校,臨走那天,楊絳及女兒、女婿王得一拿着大包小包哭着為他送行。錢鍾書不等車開就催他們回去,免得看見他們難過的樣子。車子開走了,把楊絳的心也帶走了。

1970年,楊絳也下放到河南幹校。下幹校那天,只有女兒為她默默地送行,女婿王得一已於一個月前因軍宣隊批鬥迫害自殺了。車子啟動了,母女二人慾哭無淚地揮手作別。楊絳被安排在菜園班看菜園。她這個菜園離錢鍾書的宿舍不遠,錢鍾書此時改任專職通訊員,每次收取報紙信件都要經過這片菜園,夫婦倆經常可以在菜園相會。兩人坐在水渠邊曬曬太陽、談談話。錢鍾書還經常寫信給她,寫些所見所聞、雜感、笑話和詩詞。魚雁往來,給他們生活增加了慰藉。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1972年才結束。

“文革”結束後,錢鍾書楊絳獲得了自由,終於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中。浪費了整整20xx年的光陰,錢鍾書夫婦倆決定整天閉門自守,什麼地方也不去了,終日沉入自己的學問事業。被選為政協委員的錢鍾書也總是因病“逃會”,不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