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洞河的景色實在不錯,觸景生情,從天而將的瀑布隨即讓我嘣出李太白那首“飛流直下三千尺,凝似銀河落九天”的千古詩句。艄公把船撐到瀑布下,讓我們真切感受一回瀑布的酣暢淋漓。
船緩緩的駛過,讓人發出“兩岸猿聲啼不盡,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感歎。進入險灘的時候,我們便前擁後抱,隨着船顛翻騰躍。好一個,“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兩旁的山上不斷有花進入我們的視線,這種花有兩種色,紅的跟黃的。有人嚷嚷着要上去採山上的野花。好打趣的同事便唱起了“路邊的野花不能採”哨公熱情的告訴我們,這種花是他們土家族阿哥求婚之花,如同西方的玫瑰。
人在水中游,心在景中飛。船輕輕搖盪,滑過兩岸青山如黛的倒影,滑過水中的藍天白雲,艄公漸漸把我們滑向了彼岸。融景中我們把生活中所有煩惱已拋到九霄雲外,憧憬着生活的美好。正如“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道聽途説
湘西女相親
在湘西男女求愛風俗是對歌。在小説《邊城》就曾描述到,半夜大老跟二老唱歌給翠翠聽的情節。苗族、土家族的小夥子向少女求受,一般先對歌,對上了,如果男方想留在女方家做上門女婿的話呢,就踩女方的腳背,如果想帶女方回到自己的故鄉呢,就踩她的腳後跟,歌曲不分形式,只要對上了便可。導遊還特意跟我們強調,因為湘西女沒有文化,所以他們對有知識的人比較敬仰,比較喜歡那種戴眼鏡的白面書生,説得那些男同事心花怒放。還特意推薦出幾名戴眼鏡的未婚同事情歌練習,更打趣的同事,故意走到導遊後面踩踩他的腳後跟。
湘西女哭嫁
湘西女是不讀書的,一個女子賢惠的標準就是哭,只要會哭,以後在婆家的地位便上漲,於是湘西女子,在很小的時候,家裏就請來教哭婆,教他們哭,於是哭成了湘西女從小就開始接受的教育了。
説是“哭”,其實是“唱”在結婚的前三個月女方就開始哭嫁了。村中那些未婚姐妹便每晚與待嫁女聚到一起陪哭,嫂了們便出來邊勸解邊哭。見娘哭娘,見嬸哭嫁。哭詞各不相同,婚前三日,新娘便大哭三天三夜。男方送厚禮到女方家,這時哭嫁達到了高潮。第二天,黎明前無人之時,便偷偷把新娘送到男方家。在這個過程中不能讓外人看到新娘。否則為不吉利。第二天男方大辦酒席。
湘西三邪
湘西有三個神祕駭人聽聞的三邪——“湘西趕屍”、“放蠱”、“落花洞女”。
湘西的“趕屍”產生的原因還得追朔到當時的戰亂時期。湘西地理險惡,交通極為不便,土家族與苗家族人又是英勇善戰,於是常常有人戰死在外。但是根據當地的人習俗,“魂歸故里”。正如後來的大畫家黃永玉有道的“一個優秀的士兵不是戰死在沙場,便是回到故鄉”士兵死在外頭,家人就想把他運回故鄉。於是找來法師做法。趕屍的法師會身穿白色道服。一次可以趕很多個屍體,並且這些屍體都是不完整的,法師在前面引路,屍體於是會走路,一面走來一面敲鑼打鼓。在夜間行駛。據導遊説現在有生苗的地方還有道教的法師存在。聽得我們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
湘西的“蠱術”據當地年老人的講,至於“蠱”,人人都是談“蠱”色變,但是到現在也沒人真正看過 “蠱”到底是什麼東西。(這讓我想一起一句經典的話,“愛情就像魔鬼,大家都在談論他,但是誰也沒真的見過他”)
“蠱”一直以來都是附於女子身上用來危害他人的東西,且傳女不傳男,女子一旦被中上了“蠱”,那他就必須危害他人,傳之他,否則這個人就會因“蠱”而至於死地。相傳“蠱”都是放到指甲縫裏,當有陌生的女人來討水喝時,便把“蠱”偷偷放入。導遊跟我們説,到了苗家裏絕對要記住不要跟生人討水喝,大家聽後都誠皇誠恐。
“落花洞女”流傳着湘西民間令人生畏的讓現代人感覺好笑的愚蠢習俗。未婚女子到山洞不吃不喝,能將樹葉哭下來;回來之後不吃不喝,陡然間就死去。當地的人們把這種死歸咎於死者已和樹神結婚。並幫他們大辦婚事,以示慶賀。
靜觀若止悟鳳凰
鳳凰黃昏
進入鳳凰時已是黃昏,車子通過橫跨沱江的大橋,我透窗極目眺望,眼前一抹似曾相識的江南水鄉之色映入我的眼簾,陡然間,我的心疼了一下,這種疼是源自美的震憾。於是整個心都被提着,只為那已經掃然而過的心靈流放。鳳凰已讓我期待許久。
一進入鳳凰廣場中心,展翅的鳳凰雕像還在維修中,據説這個是鳳凰的象徵。賦予給他的便是一個美麗而古老的傳説,傳説很多年前,一隊鳳凰穿越這裏,有一隻飛着飛着便在這裏駐足休棲。有位仙人路過,輕輕用一手一指便把那隻鳳凰點化成鳳凰石,於是有了後來的鳳凰山,鳳凰縣。這裏自然資源豐富,四面環山,山清水秀。古文化保留比較完整。
夕陽下的沱江如同印着少女的羞澀,碧波盪漾在斜陽的光照下塗抹成一幅絕美的湘民戲水圖。兩崖一絕的湘西吊腳樓如同穩重的百年老者,河岸下的吊腳柱如同老者的鼻樑支撐整個滄桑,在餘輝中逃脱,在餘輝中沉寂,最後與夜色交融。泛舟逶迤綿延的沱江水上,深感水的温和與純厚,正如遇見的鳳凰人。舟緩緩的穿越虹橋,還未能向青草更青處漫去便被折回原路回岸。聽説只要再泛下去便能到達沈老先生的墓地。先生的骨灰一半撒入沱江,一半葬沱江邊的山上。沒能造訪沈老先生之墓,讓我惋惜了很久,只能到他的故居瞻仰,
在一代文人沈叢文的故居里,我倚着老先生孫女給他做的雕像前跟着文人來了張劇照,目睹這些實物,眼前似乎出現了沈老和藹可親的音容笑貌,彷彿能聽到沈老先生的心聲:“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以認識人。”
感性的鳳凰夜
倦怠的小城在暮色中伴着白夜喧譁的隱退降臨,夜是那種漸暗漸明的夜,因為夜色每暗下一片,吊腳樓裏的燈便開始徐徐亮起來,在黑夜中如同星火,閃爍着鳳凰獨一無二的嫵媚。讓人生出對鳳凰的迷戀與解讀的渴望。眺眼沱江,已是星燈燦爛。每每到來的遊客都會買上幾許“長明燈”,點亮,讓五彩的燈願隨着沱江泛泛而去,當然帶走的不僅僅是每個遊客的心願,更多的是遊客心靈深處的那份愛。沱江的岸邊,徐徐的河風吹過每一個人的臉龐。桌上插着蠟燭,搖曳的燭光,代表經久的傳統,把每一顆寂寞的心照得通透,每一顆心思都可以在靜謐的夜幕下融化,一豆燭光,一杯咖啡,燭光傾出,一懷的温柔,任你心事遊離。
我學着很多遊客的樣子獨自坐在岸邊酒吧門口的踏踏米上,倚着牆,對着沱江,泯兩口小酒,耳朵裏傳來酒吧放出的《香水有毒》之歌。吊腳樓的陽台上隱約人影浮現撲朔迷離。一首詩慢慢升在心中,“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這樣的環境最讓人產生對親朋的思念。這時我就想,倘若再來鳳凰,一定攜自己最愛的人,住在沱江邊上的小客棧,坐在岸邊的酒吧裏,與愛人相對而坐,所有的濃情蜜意,萬千心情,在燭光裏,點亮。一經燭光的勾勒。訴進那被淨華得毫無雜色的衷腸裏。
晨曦中的鳳凰
黎明破曉,我們便踏進鳳凰,輕輕的走在有着百年曆史與傳統文化深厚的古巷,古巷還停留在夢的寂靜中,我們彷彿可以聽到腳下青石板幽怨的訴説。 清晨的沱江是朦朧的,霧從沱江慢慢升起,像一縷縷輕煙隨心而過,又像是少女挽起的裙襬那樣多姿,兩岸的吊腳樓在朦朧的霧中伸向遠方。近處傳來陣陣苗家女碼頭挽洗的捶打聲與嬉笑聲。陽光衝破了霧的繚繞,與吊腳樓開始新一輪的繁華。
岸邊上的鳳凰人開始了百年如一日的生意,碼頭上堆着三三兩兩的小揹簍,裏面盛着苗家傳統的服飾。於是我們換上少數民族的衣服,模仿一回阿哥、阿妹,過足一回鏡頭隱。照片出來,一眼便能從形象而神不像的樣子辨出真假。就像生活中,每個人都只做最好的自己。而不是效仿。
喧譁的鳳凰
鳳凰古城地形有點奇特。沿着石板街,一路走來都是行人,沒有車輛的喧譁,沒有尾氣的污濁。古街上隨處可見稚氣未脱,賣花環的小孩,有一個小孩執意要我購買他製作的花環,我試着問他,為什麼要來賣花啊,那小孩一臉的委屈樣,“我要攢學費”聽完我不禁笑了起來,這個千年的古城,自古以來就是一個繁華的集市了,萬壽宮的建立也是個標誌。這裏的人們都會做生意,哪怕是再小的小孩都是機靈的生意人。歷史積澱深厚的古城在旅遊開發下正逐漸顯現商業化。
穿越沱江對岸的鳳凰小巷,各式各樣的手工製品可謂層出不窮,扎染與蠟染是鳳凰最具特色的手工品,漂亮的圍巾,桌布,讓我們愛不釋手。於是我們一路走走停停、停停看看,只為了,尋找心中的那份驚喜,不經意,往往能尋找更多的出其不意。無意中看到一個“翠翠客棧”,聽導遊説,這裏的女人都叫“翠翠”,所以我們跟導遊説是不是在這裏喊上一聲“翠”,那不是不管老少都會向我這裏望來,我們的回頭率肯定高。
踏上從夢開始的虹橋,虹橋是鳳凰兩岸居民重要交通橋樑同時也是一個廊橋商城。穿越他便來到鳳凰的鬧市,左看看右摸摸,還沒完全盡興,導遊便催我們回旅社,收拾行李。我飛快的看了表,立馬甩開隊伍,為自己開路,快速殺進“民間工藝一條街”購買第一眼看中的物品,最後滿載而歸。
到鳳凰的第一件事情是走對路線,為自己開路,這是我出了鳳凰城感悟至深的,旅遊中,一大堆人常常盲目的跟着導遊觀望,同時又要為了怕和同行走散,於是時時刻刻惦記着別人的去向,老是停下來等人,最後目的地到了時候,我們什麼也沒看清楚。
夢裏的鳳凰
拖着疲憊的身體,終於啟程返還。回到吉首火車站,抬頭便看到“天下鳳凰——為了您他已經等了千年。”的巨幅廣告。剎那間,心莫名的沉重了幾許。阿妹導遊跟我們唱了這樣一首送別哥,“如果再到湘西,不要坐火車、不要坐飛機,不要坐汽車,不要坐船,不要走路,要來就從夢中來。。。。。。。。”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別了鳳凰,夢裏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