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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若有情月長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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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同時存在------題記

月若有情月長吟

您若有情,不走可好。

週六的早上,我依然起得很早。難得清閒,便漫步在鄉間的小路上。天灰濛濛的,仰望天空,隱隱約約還能見到那一彎殘月。已是深秋時節,周遭寂然無聲。空氣中裹着一絲涼意。我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覺的,抑或是潛意識的支配吧,我竟走到了爺爺的長眠之處。一陣風吹過,幾片落葉輕飄飄的,慢悠悠的,打着卷兒飄落在爺爺的墳頭,與我的爺爺相依為伴。佇立於爺爺的墓碑前,我思緒萬千,爺爺的音容笑貌如同那飄零的落葉一絲絲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的爺爺當過兵,曾經的他懷着滿腔熱血,誓要保家衞國,卻因一場戰爭,一場手術徹底改變了生活軌跡。自此,爺爺便拾起醫書,一心當個“赤腳醫生”。爺爺喜歡看書,那些泛着古黃色的邊,印刷着古老卻又熟悉的文字,便是他的摯愛。我常看見他整個人扎進書堆裏,如同飢餓的狼撲向肉。他告訴我説:“一個人不論學歷多高,學位多大,他終究有不懂的地方,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所以虛心學習吧!”。爺爺有着軍人的嚴厲,也有着吃苦耐勞的精神。他認定的事,便是一輩子,所以在我心中,爺爺一直都以偉大形象獨存。他真的很偉大,記得有一次,大概半夜兩三點吧,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睡夢中的我,我隱約聽到什麼小孩發高燒,一直咳嗽,請我爺爺去看一下,“哎,做醫生的沒個清夢”我爺爺二話不説,利索準備好一切,可半夜裏沒有車,我爺爺又不會開車,只好拿着一盞手電筒上路了,漆黑的夜晚,籠罩着層神祕,手持手電筒的人沒有一絲畏懼,他就這麼一直走着,一直走着……事後我問爺爺一個人走夜路難道不害怕?他説:“這麼多年了,我也習慣了,難不成遇到妖怪,你哪裏還能再見到我呢,呵呵”。爺爺討厭自己賒賬,但對賒賬的人不同,如果家裏經濟拮据的,爺爺會偷偷的劃去他們的名字。爺爺特別能持家,家裏的藥錢,零用錢小到一分一毛都要理清去路,他告訴我們能省則省。爺爺很愛我們,對我們寵愛但不溺愛,當然,犯錯了就嚴厲批評,有如一名嚴格的將軍對待下屬一般。他常常説:“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久而久之,便也就成了我家的家訓。爺爺這一生堅持着。就算天下人不為我,但我必為天下人的理念。他就這麼帶着這條執念走了,就這麼走了,走的那麼幸福,或憂傷,或遺憾,或不捨,您走的那麼遠,是不想被我們找到了嗎?您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您的淳淳教誨盪漾整個房間,直到燈光下再也沒有了您讀書的背影,我才承認您真的走了,爺爺,您若有情,不走,可好?

霧靄徐徐散去,那一彎殘月亦悄然隱退,遙遠的東方飄來一縷晨曦,周遭已不復寧靜。

願生者有他的寄託。

願死者有他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