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站首頁 國學 語言 詩詞 名言警句 對聯 雜談
當前位置:學問齋 > 散文 > 愛情散文

我愛的人她不愛我

欄目: 愛情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8.22K
夜幕低垂,街燈下是我拉長的身影。我倚着樹幹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煙。煙真他媽的是個好東西。煩惱時、悠閒時、孤獨時、陷入困境時、痛苦時、幸福時……是我不離不棄的“情人”,我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將自己暫時籠罩在煙霧中,看着煙霧漸漸由濃變淡,再繼續吐煙圈。我喜歡這樣騰雲駕霧的感覺。
  一個妖冶的女子一扭一扭地向我走來,飄來一股濃烈得剌鼻的廉價香水味。我佯裝視而不見。“帥哥,想不想爽一回啊?”話剛落音,豐滿的胸已貼近我身,故意在我胸前來回蹭,很暴露的吊帶裙裏乳房若隱惹現,鬼知道是真是假。這年頭假東西太多,況且我對這樣的風塵女子沒有興趣。我不耐煩地推開她,“滾一邊去,老子沒心情。”“一會就有心情了,包你滿意。”她還在不停地糾纏。一雙手甚至不安份地來探我下身。“再不走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用力拽住那雙不安份的手,瞪着一雙殺氣的眼睛,壓低嗓門道。“裝什麼啊?肯定有病……”或許是我的眼神震懾了她,她嘴裏嘟嘟囔囔地,悻悻離去。
  兩年沒回來了,這個城市既熟悉又陌生,依舊繁華。只是這個城市將不再屬於我。兩年前我涉及了一樁命案,雖説我不是主犯,也是參與者。兩年來我東躲西藏,我不是害怕掉命,是因為心裏一樁心願未遂。因為一個我愛得發瘋的女人。今天回來的目的也是為了她。我知道這個城市不能久留,一不小心就會鋃鐺入獄。可我還是棄一切不顧回來了。我不知我究竟抽了多少煙,直到感覺嘴皮有點發麻。在弟兄們的眼裏,為事果斷是我被尊為大哥的驕傲。想到這,我將手中的煙猛吸一口,扔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腳,去實施我的行動。
  我先去理了發,颳了鬍子。我不想讓她看到我如此落魄和狼狽。我總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至少在她面前自己不會顯得過於自卑,因為她是個很精緻很挑剔的女人。為了不讓她感覺唐突,我事先拔了她的電話。電話號碼不存在,可能換號了。我一身清爽走在那條熟悉的街,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已換了招牌,驀地一份滄桑湧上心頭。她還好嗎?我向附近的人打聽她的電話,未果。那些熟面孔竟然都認不出我了,我算是哪門子名人啊,別人非得記住我?自嘲。在她家樓下靜靜地佇立,又習慣性地點燃一根煙,火光映着我薰得焦黃的手指,有點醜陋。挨家挨户的窗户裏亮着橘黃的燈,那般温馨和寧靜。我無聊地數着那一盞盞燈,卻沒有一盞燈是為我而亮。不知誰家的廚房飄出一縷菜香,那是我一直渴盼的生活,如今只能是一種奢望。偶爾有倦鳥在半空中盤旋,是不是也和我一樣迷失了回家的路?她此時在做什麼呢?胡思亂想間被燃着的煙頭燙了手,回過神來,決定豁出去了。我無法控制對她的思念。
  走到她家門前,摁門鈴。門很快打開,只開了小縫。我站在門口看着她在廚房裏的背影,心止不住狂跳。她還是這樣不懂保護自己,看都沒看輕易就將門打開。如果進來的是圖謀不軌的歹徒呢?我忘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她以為是她女兒放學回來了,邊炒菜邊在説什麼今天怎麼回來得早一些啊,我站在門口沒吱聲。可能是她發現有什麼不對,才回過頭來。她尖叫了一聲,花容失色,一雙驚恐的眼睛像是遇到了從天而降的惡魔,雙手緊緊地護住身子。其實我不想驚嚇她的,可還是嚇到了她。“我不會傷害你的。”不容她遲疑,我進了屋。屋裏只有她一人。不大卻很整潔的空間讓我忌妒那個擁有她的男人。驚魂未定的她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站在客廳中央。我知道她的恐懼不外乎兩種。一是怕我傷害她;二是怕她老公意外撞見。做為一個男人,我能瞭解男人的心理,突然有陌生男人找上門來,即使她是清白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甚至希望她老公能快快出現,他們之間產生誤會分手後她就屬於我了。我有意拖延時間,語無倫次説着此次回來的前因後果。“夠了!別在我面前提你的豐功偉績!請你馬上離開我家!你所謂的愛只能讓人永遠不快樂!”她一臉的憤怒。對峙了半小時,我提了一個無理的要求,希望能抱她一下,然後離開。她依然冷若冰霜。拒絕。澄澈如水的雙眼裏有不可侵犯的威嚴。讓人不忍褻瀆,也令我無地自容。我敗給了這雙眼睛,帶着破碎的心離去……
  誰説男子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有時連我自己也無法相信,我砍人的時候都是不眨眼的。認識她已經五年,我不知在多少個夜裏流過多少思念的淚。沒遇到她以前,我一直以為人生中最重要的是朋友的義氣,只有朋友才可以生死與共肝膽相照。可我在她面前卻連男人的尊嚴都失去。兄弟們都勸我,不就是一個女人嘛,犯得着這樣揪心揪肺的。世上有百媚千紅,我獨愛她這一種。她是纖塵不染的荷,是素雅芬芳的茉莉,乾淨、清新。有時我也想我憑什麼去愛她,我只是一個作惡多端的社會渣滓,在她眼裏我只是一個糾纏不休的無賴。可是我又不甘,難道我愛一個人有錯嗎?
  浪跡天涯的我過的是飄泊動盪的生活。打心眼裏我也想要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和愛的人過着平淡的日子。可是家的概念於我而言過於空洞。自小父母的不和,我就沒有感覺過家的温暖。婚姻的失敗更是讓我覺得想要一個家是不可企及的夢。那個女人除了需要錢的時候才會想起我,我的生命不如她眼裏的錢。更可恨的是,在我窮困潦倒時紅杏出牆了。狠狠教訓了那對狗男女後,毫不留戀毅然離開了家。和一幫朋友整日醉生夢死,四處挑釁滋事,整個一混世魔王。拘留所、管教所,看守所裏我成了慣客,有管教看到我就説你又來報到了。對現實的不滿讓我玩世不恭,直到她的出現,給我陰冷潮濕的心灑進一縷陽光。
  2000年秋,我剛從監獄出來不久,母親怕我再鬧事,託親戚收留我在她公司打工。名義上是打工,實質是想讓我和那些狐朋狗友斷絕來往,並承諾給我一個安逸的崗位,我樂得逍遙。那天我如往常一樣去街頭吃早餐,我的目光被坐在對面的女子所吸引,一張極乾淨的臉,一雙純如嬰兒般的眼,一身簡單的裝束,清新爽眼。這樣的女子太少了,第一眼我就有種預感,這個女人會影響我一生。可能是我放肆的眼光在她臉上停留得太久,她有點不好意思,沒吃完就匆匆地走了。望着她嬌弱的背影,冷酷無情的我滋生出未曾有過的柔情來。
  我依然每天在老地方吃早餐,希望能再次遇到她。雖然我知道這一絲的僥倖有點渺茫,執著依舊。或許我的誠心感動了老天,儘管她不再來吃早餐,卻給了我另一個意外的驚喜。無事時我喜歡在廠區瞎逛,突然那個令我心動的身影出現在我視線裏。她正和一小女孩打羽毛球。小女孩大約七八歲,很可愛。和她是什麼關係?看起來那麼年輕的她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孩子。絕不能讓她從我的視野裏消失。我主動上前有話沒話搭訕。

  “你就住這附近?”我投石問路。
  “是啊,就住這棟樓。”她用手指着身後的房子。她可能不記得我了。
  “這是你的……”我狐疑地看着小女孩。
  “我女兒啊。”臉上寫滿了幸福。
  “你看起來像沒生過孩子的,身材保持得這麼好。”我由衷地誇道。
  “我都三十了。”她邊回答我邊專心打球。
  三十了?比我大幾歲。我在心裏暗暗估算着。可這並不影響我對她的愛戀。
  一會兒小女孩説累了,她説那就回家吧。走前禮貌地向我道別。我發現她讓我痴迷的不僅是臉和氣質,還有她身上顯現的母性的光輝,恬靜自然。生活在她眼裏像一首波瀾不驚的歌。
  每個休息日,都能見到母女倆的身影。這樣一來彼此也有了更多的交談。一開始我叫她*姐,慢慢地我覺得這樣叫不太親切,就費盡心思認她做了乾姐。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切全是我的“陰謀”。有了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離我的“陰謀”又近了一步。
  她常會在陽台上晾曬衣服。有天,一個同事見我老往樓上望,他也看見了她。
  “這女人長得不錯,老大你不是喜歡上了吧?”因為曾有過的劣跡,他們都叫我老大。
  “喜歡又怎麼了?難不成你也喜歡?”説着對着他的腰捅了一拳。
  “豈敢,再給我幾個膽也不敢。”一臉的討好。
  “別在這壞我事,給買包煙來。”我手一揮,他就消失了。每每這個時候我還是有成就感的,包括我現在對愛情也充滿了信心。心裏一度對家的失望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我細心留意她的蹤跡,四處打聽所有與她有關的瑣事。每個晚上我都得看着她卧室裏的燈熄了才悵然離去。然後在牀上或興奮或失落得睡不着,早上起來除了滿屋的煙蒂還有略惺鬆的眼。這世上又多了個痴情的人,而這一切她全然不知。
  日子一長,這樣相思的滋味真難熬。茫茫人海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認識了她?認識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愛上了她?為了發泄鬱積在心中的苦悶,有時深夜像着了魔似的站在她家樓下唱一首首悲傷情歌,直到吵醒了人家的睡眠遭受呵斥才罷休。每次看到我,她總是微笑,那微笑像蒙娜麗莎的笑。面對那樣的微笑再洶湧的波濤都會趨於平靜。也只有看到她的笑,我狂亂的心才會暫時寧靜。她的美是那種超然脱俗的美,是不容玷污的美。她的美不僅是我難以自控,我還發現另一個男人也在暗中覬覦。他的眼睛常常也不懷好意對着她家的陽台望。他是一個做地產生意的老闆,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麼?錢再硬也硬不過老子的拳頭,我無須動用指頭,幾句話就讓他老實了。有時偶爾見她坐在那個讓我忌妒的男人車後,雙手摟住他的腰時,我還會莫名地吃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有個聲音在心底吶喊:我愛她!她是我今生最愛!我要親自説出我心裏的話。連夜趕寫了一封信。這年頭這樣的方式土得有點掉牙。可是我想這樣的表達方式更具震憾力。我傾盡胸中點墨,將暗戀的甜蜜和酸澀躍然紙上……
  遠遠地見她站在補鞋攤前,手裏拿着一隻鞋和鞋匠正比劃着什麼。我抑止住紛亂的心,將信倏地塞到她手裏頭也不回匆匆逃離。我不敢回頭看她的表情,但是我能想像出她當時的訝異。那晚我徹夜未眠。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我有家,我骨子裏排斥比我小的男人。”她的面色有些蒼白。
  “你可以看不起我,卻不能蔑視我的愛。”
  “我需要的是一份寧靜的生活。”
  “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為了你我可以捨棄我的生命。”這樣的話讓人聽起來有些虛偽,卻是我的肺腑之言。
  “如果你想維持這份友情,我依然是你的姐。”
  “我不會放棄的,沒人可以剝奪愛的權力。”
  結局在意料之中。冰冷的拒絕,冰冷的背影,還有我冰冷的心。
  是的,她需要寧靜,而我一無所有,除了一顆愛她的心,什麼也不能給她。就是這樣一份卑微的愛她也不肯理解和接受。如果我有很多錢呢?然後帶她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突發的念頭讓我精神為之一振。我還是有機會的。只要有了錢,什麼都可以唾手可得。可單靠這樣打工,幸福遙不可及,只有撈偏門才是捷徑。
  我又回到了昔日花天酒地的生活。只是我的目的不再是混日子,我要賺大把大把的錢,我要讓我愛的女人過比現在好很多倍的生活。我打算做一次就金盆洗手。活該我命運多桀,在蓄謀已久的交易中,被人舉報,我失手了。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我的靈魂在地獄裏翻滾,煎熬。高牆電網囚禁了我的人,囚禁不了我的心。渴望自由的願望那麼強烈。我每天必折一隻千紙鶴,只要疊一千隻我就可以出去了。我從別人遺棄的煙盒裏拆出金色或銀色的錫泊紙,疊成一隻只金色或銀色的千紙鶴,漂亮極了。我要把這些千紙鶴送給她,一千隻千紙鶴代表一千個心願,而我只要一個心願。只要她有一點點愛我。
  三年後。我捧着裝了一千隻千紙鶴的盒子,還有兩本寫滿了相思的日記本,站在陽光下。陽光真好,我眯着眼努力適應着這久違的陽光,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同情不等同於愛情。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如一件白衣服沾上了黑墨水,永遠洗不掉。”輕柔的言語,擲地有聲。
  “我知道,你只能是我心中的神,只能遠觀。”她的話明顯地讓我底氣不足。
  “前面的路還很長,你應該去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好好走下去。”
  “這條路上如果沒有你做伴,還有什麼意義?這條幸福之路被你切斷,生與死對我已不再重要。”
  “你永遠不會懂我,你的愛是一種負累,逼得我想逃。對不起,我無法愛你!”語氣堅決如鐵,看得出她很不耐煩,還帶有一絲鄙夷。
  “我以後不會再擾亂你的生活,好好照顧自己。過馬路時小心車子,睡覺不要蹬被子……”轉過身,讓淚潸然。
   我一次次説要放棄她,一次次又食言。那放不下的愛啊,是我一生的牽絆!雖然她有愛她的人,可我總擔心她不會照顧自己,她那麼嬌弱,那麼讓人忍不住想去疼惜。愛一個人就這麼難嗎?
打開手機,反覆聽那首《痴心絕對》
  為你付出那種傷心你永遠不瞭解
  我又何苦勉強自己愛上你的一切
  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備
  靜靜關上門來默數我的淚
  明知道讓你離開他的世界不可能會
  我還傻傻等到奇蹟出現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你會發現
  真正愛你的人獨自守着傷悲
  ……
  經歷人生的煉獄情傷,站在絕望的邊緣,在難言的苦痛中,驀然回首,終於明白,愛就是一顆心不斷地給予、奉獻,直至成傷!出賣心碎的理由其實只有一個:不該愛上她!愛上她,我收穫了一種痛,一碰即痛。我微笑着流淚了——情何以堪!自始至終,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戲終於落下帷幕。拾起心的碎片和着淚水裝進行囊,再次浪跡天涯!

我愛的人她不愛我
夜幕低垂,街燈下是我拉長的身影。我倚着樹幹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煙。煙真他媽的是個好東西。煩惱時、悠閒時、孤獨時、陷入困境時、痛苦時、幸福時……是我不離不棄的“情人”,我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將自己暫時籠罩在煙霧中,看着煙霧漸漸由濃變淡,再繼續吐煙圈。我喜歡這樣騰雲駕霧的感覺。
  一個妖冶的女子一扭一扭地向我走來,飄來一股濃烈得剌鼻的廉價香水味。我佯裝視而不見。“帥哥,想不想爽一回啊?”話剛落音,豐滿的胸已貼近我身,故意在我胸前來回蹭,很暴露的吊帶裙裏乳房若隱惹現,鬼知道是真是假。這年頭假東西太多,況且我對這樣的風塵女子沒有興趣。我不耐煩地推開她,“滾一邊去,老子沒心情。”“一會就有心情了,包你滿意。”她還在不停地糾纏。一雙手甚至不安份地來探我下身。“再不走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用力拽住那雙不安份的手,瞪着一雙殺氣的眼睛,壓低嗓門道。“裝什麼啊?肯定有病……”或許是我的眼神震懾了她,她嘴裏嘟嘟囔囔地,悻悻離去。
  兩年沒回來了,這個城市既熟悉又陌生,依舊繁華。只是這個城市將不再屬於我。兩年前我涉及了一樁命案,雖説我不是主犯,也是參與者。兩年來我東躲西藏,我不是害怕掉命,是因為心裏一樁心願未遂。因為一個我愛得發瘋的女人。今天回來的目的也是為了她。我知道這個城市不能久留,一不小心就會鋃鐺入獄。可我還是棄一切不顧回來了。我不知我究竟抽了多少煙,直到感覺嘴皮有點發麻。在弟兄們的眼裏,為事果斷是我被尊為大哥的驕傲。想到這,我將手中的煙猛吸一口,扔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腳,去實施我的行動。
  我先去理了發,颳了鬍子。我不想讓她看到我如此落魄和狼狽。我總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至少在她面前自己不會顯得過於自卑,因為她是個很精緻很挑剔的女人。為了不讓她感覺唐突,我事先拔了她的電話。電話號碼不存在,可能換號了。我一身清爽走在那條熟悉的街,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已換了招牌,驀地一份滄桑湧上心頭。她還好嗎?我向附近的人打聽她的電話,未果。那些熟面孔竟然都認不出我了,我算是哪門子名人啊,別人非得記住我?自嘲。在她家樓下靜靜地佇立,又習慣性地點燃一根煙,火光映着我薰得焦黃的手指,有點醜陋。挨家挨户的窗户裏亮着橘黃的燈,那般温馨和寧靜。我無聊地數着那一盞盞燈,卻沒有一盞燈是為我而亮。不知誰家的廚房飄出一縷菜香,那是我一直渴盼的生活,如今只能是一種奢望。偶爾有倦鳥在半空中盤旋,是不是也和我一樣迷失了回家的路?她此時在做什麼呢?胡思亂想間被燃着的煙頭燙了手,回過神來,決定豁出去了。我無法控制對她的思念。
  走到她家門前,摁門鈴。門很快打開,只開了小縫。我站在門口看着她在廚房裏的背影,心止不住狂跳。她還是這樣不懂保護自己,看都沒看輕易就將門打開。如果進來的是圖謀不軌的歹徒呢?我忘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她以為是她女兒放學回來了,邊炒菜邊在説什麼今天怎麼回來得早一些啊,我站在門口沒吱聲。可能是她發現有什麼不對,才回過頭來。她尖叫了一聲,花容失色,一雙驚恐的眼睛像是遇到了從天而降的惡魔,雙手緊緊地護住身子。其實我不想驚嚇她的,可還是嚇到了她。“我不會傷害你的。”不容她遲疑,我進了屋。屋裏只有她一人。不大卻很整潔的空間讓我忌妒那個擁有她的男人。驚魂未定的她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站在客廳中央。我知道她的恐懼不外乎兩種。一是怕我傷害她;二是怕她老公意外撞見。做為一個男人,我能瞭解男人的心理,突然有陌生男人找上門來,即使她是清白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甚至希望她老公能快快出現,他們之間產生誤會分手後她就屬於我了。我有意拖延時間,語無倫次説着此次回來的前因後果。“夠了!別在我面前提你的豐功偉績!請你馬上離開我家!你所謂的愛只能讓人永遠不快樂!”她一臉的憤怒。對峙了半小時,我提了一個無理的要求,希望能抱她一下,然後離開。她依然冷若冰霜。拒絕。澄澈如水的雙眼裏有不可侵犯的威嚴。讓人不忍褻瀆,也令我無地自容。我敗給了這雙眼睛,帶着破碎的心離去……
  誰説男子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有時連我自己也無法相信,我砍人的時候都是不眨眼的。認識她已經五年,我不知在多少個夜裏流過多少思念的淚。沒遇到她以前,我一直以為人生中最重要的是朋友的義氣,只有朋友才可以生死與共肝膽相照。可我在她面前卻連男人的尊嚴都失去。兄弟們都勸我,不就是一個女人嘛,犯得着這樣揪心揪肺的。世上有百媚千紅,我獨愛她這一種。她是纖塵不染的荷,是素雅芬芳的茉莉,乾淨、清新。有時我也想我憑什麼去愛她,我只是一個作惡多端的社會渣滓,在她眼裏我只是一個糾纏不休的無賴。可是我又不甘,難道我愛一個人有錯嗎?

Ta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