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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父親的當代抒情散文

欄目: 抒情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6.22K

世界上最結實的牆,是父親的背;世界上最隱形的愛,是父親的愛;世界上最寬廣的海,是父親的胸懷。下面是本站小編給大家帶來的有關父親的當代抒情散文,供大家欣賞。

有關父親的當代抒情散文

有關父親的當代抒情散文:父親

父親年輕時身體很棒。父親的鞋帽不太好買,很難遇到特大號的。外祖母説,父親到外面做客,吃飯總是吃不飽,怕敞開量來,別人就沒的吃了。父親在醫院負責藥務工作,經常出外採購藥物,還是外祖母説,父親到車站取貨,老大的藥箱,扛起來就走。

父親的酒量很大。一年,父親和母親帶我們兄弟幾個回東北丘陵地帶的外祖母家探親,父親一位同是搞藥務工作的朝鮮族朋友聽説父親回鄉,特意到外祖母家來探望,父親留他的朋友喝酒,兩人從晚上一直喝到半夜,喝過酒,父親的朋友説什麼要走,父親就送他,晃晃蕩蕩一直送到大門外,父親衝前面揮手説,慢走,走好。待晃晃蕩蕩回到院子裏來,看到房門前黑乎乎地放着個什麼東西,走上前一看,原來父親那朋友趴那裏正睡着。

父親也曾苗條過,參加工作到白山後,忽然就棒起來了,回到故鄉,人們都有些不敢認了。外祖母説,那都是因為水土關係。長白山土壤肥沃,長白山裏的水裝瓶中就是礦泉水,是東北丘陵地帶的水遠遠比不上的,那山,那水,恰像一位作家説的,壯東北的漢子,浪東北的婆娘。但是,外祖母的話雖然不無道理,我卻想,父親身體高大起來,不完全是水土的原因。幼年喪父,少年學徒,多年窮困,終於參加工作,有了工資,能吃上飽飯了,父親的身體迅速長開了。

只吃了幾頓飽飯,很快就捱餓了,“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只要是毒不死人的,父親什麼都吃過,吃得解手解不出來。1960年,聽説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又聽説蔣介石要反攻大陸,醫院裏也有了民兵,醫院的樓房上也設了崗哨。這時候,我已來到世上,有了孩子,父母高興,我出生幾個月後的一個週末,他們抱我出去散步,父親走在前面,母親抱我走在後面,父親走得快,母親走得慢,走着走着拉開了些距離,路經父親工作的醫院,父親的一個朋友抱着只槍正在樓上無聊,看到父親走過來,他跟父親開玩笑,衝樓下喊,小孟,我給你一槍。説着,衝父親身後就掃了一梭子。醫務工作者不會放槍,他如果直接衝父親打,説不定倒還打不上,他向父親身後一掃,槍體震動,手一抖,三顆子彈穿透父親倒揹着的手腕,打進身體裏去了。子彈藏在身體裏,一次手術拿不出來,一共做了三次手術。子彈是鉛彈,當最後一顆子彈拿出來的時候,父親已經鉛中毒了。

一直沒有弄清,父親是先中了槍,還是先患了肺病,我記事以後,雷米鋒這個藥名就印在我記憶中。向父親打聽一下,應該是能弄得清的,我卻不忍再問。就在父親槍傷住院期間,一場流行病襲捲白山,我被摁倒了。父親中槍,孩子患病,一家人有了一次到遼寧省一家温泉醫院療養的機會。那次療養留下了一張照片,照片約有四寸大小,黑白的,母親抱我坐在前面,父親站在我們身後。從照片上看,父親的腰板仍然挺直,身體仍然很棒。

“文化大革命”開始以後,在國小當校長的母親被打倒了,和一些“走資派”一起被“造反派”暴打併被關在學校裏,一連幾天不讓回家。一天夜裏,父親揹着我,帶着弟弟,站到學校外面,向樓房一個亮燈的窗口久久地望,最後跟我們説,你媽媽就在那個屋子裏。父親幫不了母親,他連自己都保不住,“文革”前一次運動中,父親和母親從城裏被下放到一座礦山,“文革”開始後,父親又被從礦山醫院下放到礦井管理班,每天下井給礦工送水送麪包。就是這樣,有人還嫌不夠,在一次批鬥會上,醫院裏有人叫喊,走,去把老孟揪回來。這次叫喊沒人響應,因為叫喊的那個人太壞了,響應他的號召會讓人不好意思,又因為父親為人太好了,好得即使要揪他的人也不能不承認父親是個好人。

“文革”被宣佈結束,父親又回到了醫院。20世紀80年代的一天,父親在醫院值夜班,早晨沒有回來。父親這時已是藥師,而且負責一個科室,加班加點的事是經常的。但這次醫院給母親單位打電話,對母親説,你丈夫拿自己做藥物試驗,有了反應,已經住院了。父親出院回家來時,人有些無力。一些年來,每當提起這事,母親少不了要有些埋怨。父親本不願聽人嘮叨,但每當母親埋怨這事,父親卻只是笑笑,並不説什麼。

20世紀80年代又一年,正在單位的父親忽然胃痛,疼得滿頭大汗,支持父親那強大飯量的胃竟穿孔了,當即推進手術室,一個胃切除了五分之四。手術後,父親在家歇了一年,飯量驚人的父親,不得不零零碎碎地進餐了。大夫對父親説,酒不能再喝了,煙也最好少抽。父親戒不了煙,不喝酒也饞得慌,在家調養期間,父親自制“雞尾酒”,將一小杯酒,兑上一些果汁,再摻上些白開水,守一張飯桌,慢慢地飲,很珍惜地品嚐。

父親身體的本錢是不錯的,經過那麼多疾病和創傷,父親的力氣仍然很大。20世紀80年代早期,上有老人,下面的四個孩子一個一個大起來,礦山上職工宿舍般的房子不夠用了,父親決定在屋後接個小房。礦山上的房子都建在山坡上,開窗伸手就能摸到山坡,要想和房後走過的鄰人説話,得抬頭向上看。在這樣個地方要想接出間房子來,就意味着要把一面山坡移走,要在平整的地方再挖出地基來。父親做事不願有人在旁邊指手劃腳,也不願有人幫忙,他覺得那樣有些不自在。經過不知多長時間的努力,父親為家人接出一間房子來,那房子是父親一鍬一鍬挖出來的,是父親一塊磚頭一塊磚頭撿回來的。

老人常説,年輕時不注意身體,到老了,許多毛病是會找來的。父親退休後,頭髮白了,牙齒沒了,眼睛花了,耳朵背了,早年的許多疾病和創傷果然都找了來,骨質增生也使他每日裏總要忍受疼痛。可能是前前後後做過幾回手術的關係,父親腰肌和腹肌全都無力,行動時只能大彎着腰,挺起來很困難,年近古稀的時候,父親已無力出門,每天除去吃飯,總是面對一台電視機躺在牀上。

鄧小平去世以前,在一次全國性的大會上,有人給坐在主席台上正在抽煙的鄧小平遞了張紙條,希望鄧小平不要再抽煙了,鄧小平果然就把煙熄掉了。那日之後,聽説鄧小平竟把煙戒了,有人感歎道,偉人就是偉人,那麼難戒的東西,説戒就戒了。父親在年近古稀的時候,也把煙戒了,有人很佩服,問父親,抽了幾十年煙,老了老了,怎麼説戒就戒了?父親回答説,不存在戒的問題,人老了,越抽越沒滋味,氣管和肺子也難受,不抽也不再想,就不抽了。

父親不抽煙了,酒還喝一些。父親説,在他的生活中,只剩下這一樣樂趣了,每天總盼着吃晚飯,好喝上一杯。父親喜歡喝酒,而且希望孩子們能陪他一起喝。20xx年夏天,回父母家探望,看到父親比過去又衰老了許多,眼窩比過去深了,眼睛比過去大了,手臂比過去細了,身上沒有多少肉,胸部的皮膚很薄,肋骨一根是一根的。七十三歲的父親,酒也有些喝不動了,在飯桌上不只一次聽父親説,不捨得不喝,喝又喝不動,喜歡酒後的感覺,每咽一口,卻又很費勁了。

回到老人身邊,每天陪父親喝杯酒,説説話,不知不覺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不想離開,卻又不能不離開。臨行那天,父親執意從牀上爬起來,送我送到樓區大門之外。在樓區大門口,父親大彎着腰,側着頭,目送我遠去。車行很遠,回頭望去,父親還站在那裏。

有關父親的當代抒情散文:父親

父親離開我已經快二十年了,我在心裏想過無數次,要為父親寫點什麼,懶散的我一直沒有動筆。

今年清明節,我跪在父親墓前,不禁淚如雨下,我輕輕地對父親説: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父親的一生是苦難的一生。小時侯聽母親説,父親八歲那年全家從黨坪逃荒到黃雙崗頭山,不到一個月,他的父親和兩個妹妹卻因得急病無錢醫治相繼離開人世,是他母親討飯和替人打短工將他養大。長大成家後,又因為窮,家裏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他的妻子餓得受不了,到山上採野蘑菇吃,誰知是毒菇,煮的是時間又不夠,結果他的妻子和一個三歲的女兒被毒死,聽説他的妻子死時肚子里正懷着一個快要出世的孩子。

解放後,他才娶了我母親。母親是大家閨秀,讀過不少古書,曾做過國名黨軍官太太。父親沒上過一天學,但他們生活在一起還是非常幸福。在我的記憶裏,即使是生活最困難的時期,他們從未紅過臉,吵過架。

在我兒時的印象裏,我家很窮,那時大家靠掙工分來維持生計。中午一般是沒有米飯吃的,早晚的米飯裏也摻了許多紅薯,南瓜。母親以前沒幹過體力活。後來又生了我和兩個姐姐,身體一直不好,生活的重擔一直落在父親的身上,那時我常看見父親“吧嗒”着旱煙,坐在火塘邊唉聲歎氣。

父親很能吃苦,為了多掙工分,養活妻兒,他主動要求上山放鬆油,放鬆油是非常辛苦的體力活。松樹東一棵西一棵生長在深山老林,父親每天從早到晚在陡峭的山路上走,上山要挑竹筒,下山要挑松油,一天要走上百里山路,把油收回來後,再用肩挑到十公里外的在市收油廠。

記得有一次,我偷偷跟着父親去送油,為了不讓父親發現我,我一直是遠遠地跟着父親。父親走我也走,父親停我也停,大約走了一半的路程,父親才發現了我,他也實在不忍心再趕我回去,這樣我才第一次到嚮往以久的在市。把松油交了之後,父親把我帶到一家飯店裏,他自己只吃了幾個家裏帶來的蒸紅薯,卻給我要了一碗麪條,那碗麪條熱氣騰騰,上面放了一層豬肉和葱花,當時讒得我真想把一碗麪條一口吞下,但我又捨不得,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細細品嚐,我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那時候,我們家的糧食特別困難,把生產隊分到的糧食熬稀粥吃完後,就只能吃糠餅和野菜了。有一次,我放學回家,餓得實在受不了,滿懷希望地揭開鍋蓋一看,只有點豆角湯,我大哭起來。母親心疼地看了我一眼,一臉的無奈。父親發現了我,悄悄地把一個用芭蕉葉裹的飯糰遞給我。我説什麼也不肯吃,我知道是母親偷偷給父親準備的,父親乾的是重體力活,有次還餓暈在山上。父親揚起他那粗大的手掌逼着我吃,看着父親日漸衰老的面龐,咀嚼着父親給我的飯糰,我泣不成聲。當時我想,如果以後天天有飯吃,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父親離開我那年他七十,我才二十。也許是父親教給了我勤勞和善良,使我此生一刻也不敢怠慢,我每天都勤勤懇懇地工作,踏踏實實地生活,我雖沒什麼大作為,但也無愧於生我養我的父親母親,我想父親在九泉之下倘若有知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有關父親的當代抒情散文:父親

很久就想寫一篇文章,表達緣自父親的愛,卻遲遲沒有着筆。總覺得我的文字不能夠完全表達父親深厚的情懷。

大山一樣沉默,巖石一樣堅定,溪水一樣透明。

對於大山裏的父親,也許這樣表達更準確些。每次看到父親漸漸蒼老的身影,心中總有許多滋味湧上心頭,讓我不得不憶起大山裏的往事。

漫長風雨歲月,永遠保持着樸素,純淨,忠厚,勤勞,樂觀,堅韌的品格。父親象厚實的大山一樣沉默,像自然生長的樹木一樣生活,不管土壤是貧脊,還是肥沃,都能樂觀面對。從不抱怨生存的艱苦與艱辛,接受現實中的一切給予。自然和諧相處,快樂地度過歲月。

從記事時起,到現在父親已年過耄耋年紀,超過半個世紀時光,我從沒見父親抱怨過生活不公,或者被生活所壓倒,父親總會以樸素的情懷,敞亮地生活。做任何一件事都有始有終,從不半途而廢。即使是種田耕地,都樂甘於吃苦,從不奢望什麼無付出的收穫。他總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義務修路,植樹造林或幫助別人等等。他默默守候大山,自給自足,不忍給兒女們增添負擔,自得其樂,安於寂靜,甘於寂寞。就象山中沉默的古鬆,雖渾身佈滿疤痕,但卻保持着綠色青翠的堅守。這就是我的父親,他的名字叫高光國。

聽別人説父親年輕時,也有過光輝的歷史,他從不在兒女面前炫耀。他為了養育兒女,甘願做一個平凡的農民,並遠離鬧市,不求顯赫的名聲,更別説企圖什麼顯擺的頭銜。父親總象大山一樣讓我們依靠,父親雖然沒有魁梧的身軀,在我內心卻永遠是偉大的。

也許從外表看,瘦弱的父親,身材矮小,且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但他飽經風霜,歷盡生活磨難,卻永遠保持樂觀透明的質撲,是常人難以做到的。特別是他習慣於默默地忍受.勇敢地擔當,將深厚的愛給予兒女們更是難以忘懷的。父親是用他一雙積滿老繭的手養育大了他的七個兒女,也是不容置疑的現實。

父親出生在一個叫天堂寨的大山溝溝裏,爺爺給他取名叫高光國,也就是要一心為國的意思,爺爺傾心盡力供父親讀書,是希望父親長大後有所作為。爺爺高洪寬是當地一個受人尊敬的人,70年代成為全省勞動模範,並上過湖北日報頭版頭條新聞,“人是要有一點精神的”。並在縣城掛了勞模像片,爺爺在荒山建林場,二十多年如一日植樹造林護林,連春節都捨不得回家,直到生命垂危才被家人接回家中,這是英山縣家喻户曉的事。

父親沒有辜負爺爺期望,是唯數不多的大山裏的文化人。而隨全國解放的運動的深入,父親16歲便參加瞭解放戰爭隊伍,由於讀了些書,很快成為英山縣解放初期第一位縣長程貞茂的通訊員。直至全國解放,程縣長便調到湖南工作,組織上將父親安排黃岡鄂城郵政局負責領導工作。父親將要上任,這時卻聽説奶奶病故的消息,父親是個孝子,便向組織要求回英山縣工作,隨後父親在當地公社當了財税員。直到1962毅然回到大山裏務農。

誰也説不清楚父親當時是響應號召,還是為了減輕母親沉重負擔而返鄉的。當時母親已生育了姐姐和我。是否負擔太重,不得而知。只是聽老人們後來講,母親生我是鬧饑荒的年代,別説買一隻雞不容易,買幾個雞蛋都難。父親少得可憐的工資養活不了我們。也是很合情理的。母親在世時説我小時常害病,是生我時沒有營養,到現在仍記得母親説這些話時的感傷。

母親先後生育了我們兄弟姐妹七人,上有姐姐,我排老二,下面有妹妹,弟弟。儘管家庭負擔繁重,但父親總是讓我們活得快樂健康。孩子愛生病,父母最是操心。記憶中二妹在一個冬天得了嚴重肺炎,父親揹着二妹,冒着雨雪連夜從小溪衝步行到石頭嘴鎮醫院,走了近三十里山路,過了幾條冷水河,才挽回了一條命。我仍然記得當時天刺骨的冷,看見父親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和舉在風中搖晃的火把。沿着一條彎曲的山路,面對天雪路滑,步步難行的坎坷,仍舊記憶猶新。當時沒有公路沒有大橋,過河艱難是難以想象的,刺骨的冷自不必説,有冰或無冰都不怕,關鍵是河的深淺在暗夜裏是無法分辨的,搞不好就是渾身濕透,但父親過河總是將孩子背在肩頭高高托起,這樣更難保持平衡,只有親身經歷過才能感覺它的艱難。我也曾多次見過父親揹着我過河的情景,過完河父親的衣裳就結了冰,走路衣服堅硬得來回擦出碎裂的聲響,以及父親風中冷得顫抖的身軀,至今記起仍然讓我淚流滿面,感歎不已。記憶中父親多少次在風雨中,冰雪中,炎夏中為弟弟妹妹辛苦奔波,往事不斷在腦海中閃現。父親的高大形象也隨之漸漸在心中巍峨。

慢慢長大後更知道父親的艱難和辛苦,除了孩子害病之外。父親要供我們讀書也是很艱鉅的。由於母親生育孩子多,又勞累又操心,加上從不注意休息,更談不上營養,所以身體慢慢越來越差了。父親的擔子更重了。一方面要供全家人吃喝穿,一方面要供子女上學,另一方面還要照顧母親。但是再苦再難,父親從來沒有抱怨過。儘管日子艱難,但每逢過年,父親會盡量想法給我們置一件新衣服,或一雙新鞋子,抑或一條新褲子。父親總是想方設法給予我們欣喜。但也由於生活壓力太大,心力交瘁,父親一天一天衰老了些,這些我們都看在眼裏。我和姐姐看到父親艱難,決定休學幫助父親,多次被父親反對而沒有輟學。是父親讓我們感受到讀書來之不易,讓我們更加珍惜讀書。

隨着我們漸漸長大和懂事,也是由於大山的賜予。適逢暑假和寒假,抑或星期天,我們都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星期天可以上山砍些柴或割些豬草。夏天暑假,可以採擷野金銀花或魚腥草,鐵嶙角,抑或到山上採些野藤或採些藥材到合作社去買。冬天,山上值錢的東西更多了,可以揀櫟橡籽,可以撿野桐子,也可以剝橡皮,甚至與父親上山燒些慄炭,都能換回書本紙筆,甚至能掙足學習費用啊。雖然能減輕父親不少負擔,但是由於工分少,糧食不夠,加上弟妹相繼出生,父親仍然在辛苦中勞作。

記得是我國小快畢業升國中時。堅強的父親病倒了,是小隊裏建保管室,父親踩歪了腳,從牆上摔到地上,傷到了腰和腿住進了鎮醫院,母親急得沒有辦法,才叫姐姐回家幫忙照顧弟弟妹妹。姐姐正在讀八年級,當時沒有九年級,準備升高中了,姐姐讀書一直成績優秀。但懂事的姐姐什麼也不説,就回家幫助父母照顧弟弟和妹妹了。父親病好後要姐姐繼續上學,姐姐堅決不到學校去,不管老師怎麼勸她也不肯上學。事後姐姐悄悄告訴我,“父母太苦了,能幫一點是一點”她要我好好讀書,説這話的時候,姐姐哭了。只有我知道,姐姐內心多想讀書啊!

在姐姐的幫助下,我和弟弟妹妹們都愉快地讀書和生活。以父親為榜樣,一個大家庭温馨且和諧。大家都很懂事,父母也從來沒有打過我們,人家説棍棒之下出孝子,但我想父親的榜樣才是最重要的。從上國中後,我儘量在假期裏給父親做些事情。陪父親上山燒過炭,挑到鎮裏去買;剝過栓皮,扛過木材,種過茯芩,採過藥材等等。記得第一次挑炭到鎮裏去買,肩膀磨出了血,父親心疼的神情至今難以忘記。直至今日,老父親還會與別人談起我們小時懂事和辛苦的事,其實是父親在內疚啊!

隨着弟妹們慢慢長大,家中成了缺糧大户,我也暗自着急。1977年剛恢復大學聯考的前期,縣林業局招工到我村,點名要見在高中讀書的我,因為爺爺是全省勞模的緣由,公社領導照顧讓我參加工作。徵求我的意見是否願意參加工作。當時內心非常矛盾,如果參加大學聯考的話,一定能考取一個較好的大學。但招工機會難得,馬上就能為父母分憂,能拿工資上班。為了弟弟妹妹能安心上學,沒有和父母商量,我便與林業局簽訂了合同,決定參加工作。儘管沒有參加大學聯考讓我人生失落的東西很多。但我一直沒有放棄自學和自修和業餘寫作。我是一個大山裏的孩子,大山裏的父親留給我許許多多思索。也給予我許許多多的收穫和感恩。

弟妹慢慢長大了,父親腰桿漸漸彎了,消瘦的身體更加顯得瘦弱,但父親永遠是那麼樂觀開朗,時時刻刻為兒女們着想,只要兒女們取得一點點成績,他就感到自豪,儘管從不當面表揚你,但心中的快樂溢於言表。父親願意為兒女做任何事,吃任何苦。但父親正直善良,從不侵害集體利益而謀取個人利益。我參加工作後,父親在大隊當大隊長,即現在的村長。天堂村是全縣有名的樹木村,且大多林場的杉樹又是爺爺裁的。當時我沒有轉商品糧,轉商品糧要關係。1981年老縣長程貞茂從湖南到故鄉時,想找父親,卻不知父親在家務農,後經多方打聽,才聽説父親在天堂村當村長,大兒子沒有轉商品糧,他多次請縣領導幫助解決,縣領導也尊重老縣長意願,並研究通過,公安局也研究過同意了。因為不知內情,被內部個別人挪用了指標,故一直沒有解決。當時縣公安局個別領導説,要父親搞幾方杉樹,你兒子户口解決就能行。父親儘管着急解決兒子户口,但樹木是村集體的,他堅決不答應。他説如果誰能幫忙解決兒子户口,要他短几年的命都行,而公家的東西是萬萬不可私自佔有的。

父親一直到我最小的弟弟參加工作後,生活才輕鬆了些。但母親的身體卻越來越差,有近十年,母親病重,不能自理。父親除種田外,還要做飯洗衣,照顧母親。我們每次回家,母親就講父親辛苦,其實我們明白,多回家幫幫父親。醫生説母親的病活不到60歲,而在父親照料下,活過了70歲。而母親去世時,父親已是76歲的老人了。

父親堅守在大山裏耕作,在母親去世後,有多少次接他到縣城居住,他總是不肯,即便是逢年過節,他也是被我們匆匆接來,他又趕着要回去。説家裏養着豬和雞要吃食;或者莊稼還沒有收,抑或,茯苓要人看。總是有許多理由要回到小溪衝的老家才安心。其實,我知道父親是捨不得大山,更捨不得山裏的養育恩。那裏有太多的故事和往事,更有太多的情感與記憶。

父親已有八十三歲高齡了,每每看到父蒼老的背影,我的心裏酸酸的,難以言表。而老父親卻不願我們服侍他,每次到縣城住兩天就説身體不適,回家做點農活,什麼病也沒有了。而且年年養豬養雞,自己還捨不得吃,每年過年時將自己養的豬肉和黃豆等山貨分給孩子們,他才高高興興。很有成就感。

我們只能在心裏祈禱,“願父親健康些,請求歲月慢慢地走,讓我的老父親多過幾年快樂而無憂的日子,最好能活過百歲!願父親像大山般厚實巍峨心靈的遠景,願父親如溪水一樣度過快樂健康的人生。”

大山裏的老父親啊!不管您看不看我寫給您的文字,但我們兄弟姐妹都是您創造的文字,不管耐讀與否。但我堅信人們一定會讀出:純樸,純淨,透徹,樂觀,善良,堅韌;也會讀出青春與綠的茂盛。因為有了您,我堅信,您的兒孫們一定會像大山一樣的活得充實而快樂,生活會像溪水一樣的清澈,陽光一樣的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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