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感

今天我和單位的幾位同事去看望一位老人，她是我單位同事的母親，因為偶然的車禍，致使髖骨輕微骨折。她的家在遙遠的農村，我們一早9：00約定去家中探望。按照農村家鄉的風俗，看望老人是忌諱在下午探望的，所以雖然是週日我們還是安頓好家裏的事情，一同前往。
我們一行8人都是騎電動車去的，雖然沒有乘車的輕便，但是我們卻意外得到了騎車郊遊的樂趣。現在大多農村之間都已鋪設了柏油馬路，由於村人維護不善還是有很多路段坑窪不平的確難行。正逢春夏之交，田野不時有農民在忙，有的為麥田澆水，抑或在田間拔草或者播種。剛入暑夏，一到10點左右，陽光就火熱般的從空中泄下來，讓剛剛從春寒中度過時日的人極為不適應。偶然從道旁樹上會飛起一兩隻燕雀，它們有的在田野間翱翔飛舞，有的在枝頭嬉鬧歌唱，看着顯得格外的親切，畢竟現在很難得一見它們在空中自由飛舞的身影。風輕輕的吹着，層層麥浪此起彼伏，如碧波盪漾，不由想起兒時快樂的時光。
那時學習並沒有現在的緊張，我們大多是一個書包兩本書就是學習的全部家當，每逢夏秋兩季，下午放學較早，有足夠時間為家裏的豬羊牲畜割青草（大多是在家長的高壓政策下委曲求全，呵呵）。待到下午放學後，幾個氣味相投要好的朋友光着膀子背起草筐要去田間拔草，誰家的桃子熟了，哪家的脆瓜甜了，總是有消息靈通者探得消息，有推崇的所謂頭領相約在村頭的樹蔭下集合，用鐮刀在地上畫出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口中唸唸有詞，用一種那時很流行的童謠來決定所去的方位，儼然一副指點江山的氣魄。大多時候是因為只顧玩耍，忘記了拔草這項的主要事情，到黃昏日落，猛然間看到筐中青草屈指可數，心中惶恐是自然的。要是遇到家中有位嚴厲的家長更是感到罪責難逃，於是在筐的底層做起手腳，在筐中用樹枝支起一空間，把少的可憐的青草輕輕放在上面以顯得數量之多。待到回家趁父母不在，趕快倒入草房以消滅罪證，我當然也是精通此項業務的。歲月滄桑，誰又能不變當初的散漫和無憂，面對現實處之坦然。
到了老人家裏，同事也在，他是趁週日休息專門趕回老家探望母親的。家人看到我們從城裏來的客人甚是熱情，老人從牀上趕忙努力的坐起來，招呼我們。老人的家是大多農村家庭的模板，簡陋樸素，正屋三間，瓦檁間可見歲月滄桑的痕跡，院中有棵高大的槐樹，樹上的槐花開的正烈，香氣在空中瀰漫，有種久違的感動在心底流淌。一隻活潑的黑狗叫着歡快的在客人中穿梭，以示熱情，老人飼養的那隻温順的驢子在院中槐樹下默默的看着來訪的客人，恍然間，我彷彿又回到十幾年前農村的老家，那古樸的院落，那黃昏飄蕩在茅屋上的炊煙，那遙相呼應的聲聲犬吠，都是那麼清新而温暖。少小離家年近不惑，雖是農村出來的孩子，對於春耕秋種的農事已經淡忘，更忘記了父母輩四季輪迴的辛勞--純樸的村風鄉韻讓人倍感親切，在摯切的禮讓中，我意識到，我是一個農民的兒子，心中不變的永遠是我那份難以割捨的農村情懷!
※本文作者：lq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