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江秋懷漫説情

烏江的秋水總是給人帶來幾分驚喜，它不是涓涓細流，但也不洶湧澎湃，它像一泓幸福，輕輕地穿行在蜿蜒的畫廊之中。那一江淺淺的藍，脱離了多少塵埃，匯聚了多少青山碧水的情懷。看着那江水，是一種深邃；那種坦蕩的美，就那樣延展着，歌唱着烏江之秋。

從涪陵上來，在烏江的盡頭尋找秋的足跡，那一片香蕉林正處在秋的洗浴裏。陽光灑在香蕉林上，有一種嫵媚的淡淡的黃在斜坡上湧動。江對岸峭壁上的樹木還是青的，叢竹依然青翠，其間的草也還茂盛，在車上看它們正隨着山脊線曲曲地流淌，心中充滿了感動。一路車程，在白濤的農家小院才看到了壩子上曬的穀子，金燦燦的，許多粒金黃組成了一片詩的篇章。遠方的秋山是一幅致遠的圖畫，近處的水映襯着白濤鎮，變成我心中珍藏的秋江圖騰。

車行進武隆，江窄了，山也險峻了，千里畫廊便一幕一幕的展現在眼前。大溪河那一枝峽谷，顯得幽靜而青春。從橋上看下去，深深的谷底藴藏着一股清清的碧水。車一路行走，不停在鑽洞出洞，烏江的景色就像幻燈片一樣，一幅一幅地在腦海裏放映。腳下奔騰着烏江，頭上疊翠着山巒，眼前的景色就這樣有秩序地進退。突然，江對岸陡峭的山崖上，生生地飄出一掛幕布。一條白練分割着山石，從高高的山上墜落下來，跌入烏江的情懷，激起無數的感慨！

在烏江，倘若不坐車，而是去坐船，只走白馬到江口的那一段，就有無數的景色可以勾畫，可以圈點，更可以收藏。角邦寨下的桐麻灣，崖洞深深藏着無數的幽怨，聽説過去的船大多在這裏觸礁，那些遊魂會選擇江灣的溶洞作為避所。楊柳山從山上插下十數條石脊樑，每一條都雄壯，每一條都充滿氣勢，偶爾的幾條被壓迫着，扭曲着，也有的一波三折，但都終結在烏江裏，龜縮了，馴服了。五里灘翻騰着白色的浪花，羊角小鎮炊煙漫起，遠近村落隱約地顯示着秋。土坎的江面很寬闊，江邊隆起的灘有一篇宏大的沙，水則靠着右邊的田坡緩緩流淌。峽門口江天一線，是自然的奇觀，也是自然的天險，武隆縣城就在這門户裏，變得雍容華麗。離開縣城，從蓮花壩一路上去，又落入了懸崖與叢林的掩映裏。不多一會兒，就到了芙蓉江，這處山水充滿了靈氣，溶洞與湖泊，造就了兩個著名的風景名勝區。

靜靜的烏江，秋是明淨的。清新的空氣，明媚的陽光，藍藍的江水，絢爛的山景，多種複合的元素描摹着烏江秋天的長卷；翠竹、巖藤、灌木、草坡，讓江岸豐富在層層疊疊的山巒裏；漁人、江船、白鷺、沙灘，構建着烏江秋天的童話。秋天一個深深的吻感動烏江，山傍着水，水挽着山，互相對心靈都進行了造訪。野菊黃了，就這麼一叢兩叢，擦拭了我的眼睛；山楓紅了，就這樣一處兩處，表達着秋的深情。天涼好個秋，江清意濃濃，許多綠漸漸退去，一個五彩繽紛的烏江又擺在了遊人的面前。一帶藍水帶着裹着武陵山的秋色，將美麗繼續下去！

中秋多風雨，烏水動江煙，秋天的烏江在煙雨中也特別精緻。霧鎖烏江，藍水上縷縷江煙在蠕動，好像那些霧是從江水中抽出來的。秋風吹拂，大霧一籠籠繚繞，江岸的山石和樹叢時隱時現，神祕而飄浮。如果江上下雨，雨寫江面又是另一翻詩意。秋山的墨色在雨意裏流滴，小溪裏的水開始喧瀉，些許掉落的秋花秋葉盪滌在溪水裏，去做一次心情的飄移。渡船停泊在渡口，沒有人過渡，搖櫓的人抽着煙，温暖着思緒，享受着這難得的靜謐。秋雨細細的，山色清晰地倒映在江水裏，江邊幾痕浪晃着山的輪廓，凸現着秋江細雨的印象。

秋天住在烏江邊上，在安靜的夜晚，帶上音樂去坐在烏江邊看水 ，聆聽烏江呼吸的聲音 ，你便能和自己的生命對話。烏江水汩汩地流動，是一種樂觀和豁達。在有月光的晚上，走廊裏的山是一種印象；只有烏江那一帶水，泛着月光的浪，譯釋着人們對烏江情感的綿延長。

---2006-10-06

　　

※本文作者：白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