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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死前三呼“過河”-宗澤的故事3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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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宋朝名將。剛直豪爽,沉毅知兵。進士出身,歷任縣、州文官,頗有政績。今天我們就一起來看看關於宗澤的故事吧!

宗澤死前三呼“過河”-宗澤的故事3個

宗澤的故事:死前三呼“過河”

北宋滅亡以後,原來留在相州的康王趙構逃到南京(今河南商丘)。公元1120xx年五月,趙構在南京即位,這就是宋高宗。這個偏安的宋王朝,後來定都臨安(今浙江杭州),歷史上稱做南宋。

宋高宗即位以後,在輿論的壓力下,不得不把李綱召回朝廷,擔任宰相。但是實際上他信任的卻是黃潛善和汪伯彥兩個親信。

李綱提出許多抗金的主張。他還跟宋高宗説:“要收復東京,非用宗澤不可。”

宗澤是一位堅決抗金的將領,北宋滅亡之前,宋欽宗曾經派他當和議使,到金京議和。宗澤跟人説:“我這次出使,不打算活着回來。如果金人肯退兵就好;要不然,我就跟他們爭到底。寧肯丟腦袋,也不讓國家蒙受恥辱。”

宋欽宗一聽宗澤口氣那麼硬,怕他妨礙和談,就撤了他和議使的職務,派他到磁州去當地方官。

金兵第二次攻打東京的時候,宗澤領兵打擊金兵,一連打了十三次勝仗,形勢很好。他寫信給當時的康王趙構,要求他召集各路將領,會師東京;又寫信給三個將領,要他們聯合行動,救援京城。哪知道那些將領不但不願出兵,反嘲笑宗澤在説瘋話。宗澤沒辦法,只好單獨帶兵作戰。有一次,他率領的宋軍遭到金軍的包圍,金軍的兵力比宋軍大十倍。宗澤對將士説:“今天進也是死,退也是死,我們一定要從死裏殺出一條生路來。”將士們受到他的激勵,以一當百,英勇作戰,果然殺退了金軍。

宋高宗早就瞭解宗澤的勇敢,這次聽了李綱的推薦,就派宗澤為開封府知府。

這時候,金兵雖然已經撤出開封,但是開封城經過兩次大戰,城牆全部被破壞了。百姓和兵士混雜居住;再加上靠近黃河,金兵經常在北岸活動。開封城裏人心惶惶,社會秩序很亂。

宗澤在軍民中有很大的威望。他一到開封,先下了一道命令:“凡是搶劫居民財物的,一律按軍法嚴辦。”命令一下去,城裏仍舊發生了幾起搶劫案件。宗澤殺了幾個搶劫犯,秩序就漸漸安定了下來。

河北人民忍受不了金兵的掠奪燒殺,紛紛組織義軍,打擊金軍。李綱竭力主張依靠義軍力量,組織新的抗金隊伍。宗澤到了開封之後,積極聯絡義軍。河北各地義軍聽到宗澤的威名,自願接受他的指揮。

河東有個義軍首領王善,聚集了七十萬人馬,想襲擊開封。宗澤得知這個消息,單身騎馬去見王善。他流着眼淚對王善説:“現在正是國家危急的時候,如果有像您這樣的幾個英雄,同心協力抗戰,金人還敢侵犯我們嗎?”

王善被他説得流下了感動的眼淚,説:“願聽宗公指揮。”

其他義軍像楊進、王再興、李貴、王大郎,都有人馬幾萬到幾十萬。宗澤也派人去聯絡,説服他們團結一致,共同抗金。這樣一來,開封城的外圍防禦鞏固了,城裏人心安定,存糧充足,物價穩定,恢復了大亂前的局面。

但是,就在宗澤準備北上恢復中原的時刻,宋高宗和黃潛善、汪伯彥卻嫌南京不安全,準備繼續南逃。李綱因反對南逃,被宋高宗撤了職。

宗澤十分焦急,親自渡過黃河,約河北各路義軍將領共同抗擊金兵。他在開封周圍,修築二十四座堡壘,沿着黃河設立營寨,互相連接,密集得像魚鱗一樣,叫做“連珠寨”,加上河東、河北各地義軍民兵互相呼應,宋軍的防禦力量,越來越強了。

宗澤一再上奏章,要求高宗回到開封,主持抗金。但是奏章到了黃潛善等手裏,這批奸人竟取笑宗澤是個狂人,把他的奏章扣了下來。過了不久,宋高宗就從南京逃到揚州去了。

沒有多久,金兵果然又分路大舉進攻。金太宗派大將兀朮(音wùzhú,又叫宗弼)進攻開封,宗澤事先派部將分別駐守洛陽和鄭州。兀朮帶兵接近開封的時候,宗澤派出幾千精兵,繞到敵人後方,截斷敵人退路,然後又和伏兵前後夾擊,把兀朮打得狼狽逃走。

又有一次,金將宗翰率領金兵攻佔洛陽,宗澤派部將郭振民、李景良帶兵襲擊宗翰,打了敗仗。郭振民向金軍投降,李景良畏罪逃走。

宗澤派兵捉拿到李景良,責備他説:“打仗失敗,本來可以原諒;現在你私自逃走,就是目中沒有主將了。”説完,下令把李景良推出斬首。

郭振民向金軍投降之後,宗翰派了一名金將跟郭振民一起到開封,勸宗澤投降。宗澤在開封府大堂接見他們,對郭振民説:“你如果在陣上戰死,算得上一個忠義的鬼。現在你投降做了叛徒,居然還有什麼臉來見我!”説着,喝令兵士把郭振民也斬了。

宗澤又回過頭對勸降的金將冷笑一聲,説:“我守住這座城,早準備跟你們拼命。你是金朝將領,沒能耐在戰場上打仗,卻想用花言巧語來誘騙我!”

金將嚇得面無人色,只聽得宗澤吆喝一聲,幾個兵士上來,把金將也拉下去殺了。

宗澤一連殺了三人,表示了抗金的堅定決心,大大激勵了宋軍士氣。他號令嚴明,指揮靈活,接連多次打敗金兵,威名越來越大。金軍將士對宗澤又害怕,又欽佩,提到宗澤,都把他稱做宗爺爺。

宗澤依靠河北義軍,聚兵積糧,認為完全有力量收復中原,接連寫了二十幾道奏章,請高宗回到開封。不用説,那些奏章都被黃潛善他們擱了起來。

這時候,宗澤已經是快七十歲的老人了,他受不了這個氣,背上發毒瘡病倒了。部下一些將領去問候他,宗澤病已經很重。他張開眼睛激動地説:“我因為國仇不能報,心裏憂憤,才得了這個病。只要你們努力殺敵,我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將領們聽了,個個感動得掉下熱淚。大夥離開的時候,只聽得宗澤念着唐朝詩人杜甫的兩句詩:“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接着,又用足力氣,呼喊:“過河!過河!過河!”才闔上眼睛。

開封軍民聽到宗澤去世的消息,沒有一個不傷心得痛哭流涕。

宗澤去世後,宋朝派杜充做東京留守。杜充是個昏庸殘暴的人,一到開封,把宗澤的一切防守措施都廢除了。沒多久,中原地區又全都落在金軍手裏。

宗澤的故事:開封尹宗澤去世,詔令贈諡號忠簡

宗澤,宋名將,字汝霖,婺州義烏人,元祐進士。公元1120xx年知磁州,募集義勇,抗擊金兵。康王趙構(即高宗)出使金營,當趙構行至磁州,宗澤阻趙構使金,使他得以免被金兵所俘。旋任副元帥,南下救援京師。次年任東京留守,招集王善、楊進等義軍協助防守,聯絡兩河八字軍等部,用岳飛為將,屢敗金兵。他多次上書力請高宗還都,收復失地,都被投降派所阻,憂憤成疾,臨死時連呼三聲“過河”,可見對宋朝的一片忠心。

公元1120xx年七月七年級,資政殿學士、東京留守、開封尹宗澤去世。

宗澤為黃潛善等所詆譭,憂憤成疾,背上生了毒瘡,病得特別厲害。各將領楊進等推門入室問候,宗澤慌忙起來説:“我本來沒有病,正因為二位皇帝出奔流落太久,憂憤成疾罷了。你們能為我殲滅強敵,以成就皇上恢復大志,雖死沒有遺恨!”大家都流淚説:“願盡死力。”各將領出去,宗澤又説:“我揣度這病不會好了,古語説:‘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一天,颳風下雨天昏地暗,與一般的天氣不一樣。宗澤將要去世,沒有一句談及家裏的話,只是連呼了三聲“過河”。去世時七十歲。宗澤的遺表仍然主張高宗回京師,其表開頭説:“已選定了日期渡河而得了病。”其結尾説:“屬望臣的兒子,記住臣的話,極力請求皇帝,趕快回到宮闕,大震雷霆之怒,救民眾於水火之中。臣素來蒙受皇帝的恩惠,哪裏敢於忘掉尸諫!”

宗澤日常的自我供養十分微薄,正貶官居住時,稠的粥和稀的粥都不能相繼,吟誦打口哨則一如平時。晚年,所得俸祿稍多,也沒有和過去有什麼區別。他曾經説:“皇上正當側身嘗膽,作臣子的卻安居美食嗎!”所得的俸祿和賞賜財物,遇到貧寒之士和親戚中窮困的人,總是分給他們,養育父母雙亡的孤兒幾乎有二百多人。宗澤去世的那天,都城中的人為他哀號大哭,在朝與不在朝的人不分賢才愚鈍,都弔唁流淚。

當初,宗澤已經拘留了金使,高宗屢次命令放了他們,宗澤不奉行詔旨。等到資政殿大學士充祈請使宇文虛中來到東京,而宗澤已經生病,宇文虛中代行留守事,才放他們回去。

當時高宗已升任宗澤為門下侍郎兼御營副使、東京留守,命令未下達而死訊已到,詔贈宗澤為觀文殿學士。後來諡號忠簡。

宗澤的故事:宗澤怒砸官箴碑

宋朝元祜六年(1091)春,進士宗澤出任山東掖縣知縣。他來到掖縣縣衙,見門外無人守衞,院內也冷冷清清,便徑直走了進去。

縣衙大堂前立有一塊漢白玉官箴碑,上刻着“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16個大字。宗澤見碑上的字是本朝已故宰相、萊國公呂蒙正所題,正要欣賞這位賢相的書法,忽聽衙門外堂鼓急劇地響了起來。

有一名衙役吆喝着走出來。宗澤喊住他問了幾句,聽説前任知縣3天前接到調任公文已經離去,他對這位同仁為何不辦交接有些不解,忙對這位衙役説了自己的身份,要他召集衙內人等,立即升堂理事。

宗澤走上大堂,衙役們已將擊鼓人帶了進來。這是位年輕女子,宗澤問她為何擊打堂鼓,這位女子喊了聲“冤枉”,便流着淚訴説起來。

女子名叫方春蘭,今年正月同貧民翟良訂了婚約。二月八年級,她隨父母進城趕廟會,被宰相府小少爺呂津問看到。呂津問見方春蘭生得美貌,幾次到方家糾纏,要娶方春蘭為妾。方家怕出是非,催着翟良速辦婚事。3天前翟家將方春蘭迎進門,未想到呂津問聞訊趕來,在花堂上要拉走方春蘭。翟家親朋上前阻擋,呂津問反誣翟良聚眾造反,將翟良綁上帶走了。呂府師爺臨走時告訴方春蘭,説只有她進了呂府才能換回翟良。

翟良的寡母氣惱之下犯了舊病,情急之中方春蘭來縣衙告狀。宗澤聽罷,一股怒火湧上心頭,當即抽出一支火籤,正要命捕頭率衙役去捉呂津問,主簿安風儉急步走到他面前,低聲説:“呂津問是呂蒙正的重孫,呂蒙正與侄、孫三代出任宰相,侍奉了6位皇上。呂津問的父親、祖父如今都在朝伴駕,府中的誥命老夫人留這個愛孫在身邊,對他百般嬌慣,事事庇護。前任大人接了調任文書,本想逗留幾日辦理交接,一見此案,當夜匆匆離去。大人您不畏權勢,令人欽佩,但呂府門前有皇封的三尺禁地,捕頭手持火籤,別説抓人,就是連他的大門也進不去啊!”這一説,宗澤倒也為難起來。

方春蘭見宗澤遲遲不説話,向前跪爬了兩步,哭着説:“大老爺,救救小女子吧!”宗澤歎了口氣説:“春蘭姑娘,本縣準了你的狀子,你且回家好好服侍婆母,聽候佳音吧。”説完,派了兩名衙役將她送回家。

讓眾衙役退了堂,宗澤叫住安風儉,説:“我想去呂府參拜誥命老夫人,順便求她放出翟良,煩主簿陪我走一趟如何?”安風儉歎了口氣説:“前一任大人來此,也是我陪他去拜府,因帶的禮品少,被呂津問當面羞辱一場。不知大人此去帶何禮品?”宗澤皺了皺眉,説:“我來上任兩袖清風,何來禮品送她?”安風儉搖搖頭説:“拜府又要討人,這事恐怕……”宗澤不等他説完,輕輕笑了笑,説:“你且隨我去,此事我自有主意。”

新知縣的安排,安風儉不好不從。他領宗澤來到呂府,請門上通報,説新任知縣前來拜府。誰知等了大半天,才見一位老家院出來迎接。

誥命夫人正在客廳與一官員談笑。宗澤進門施禮後,誥命夫人指了指這位官員説:“這是平度知州陳惟賢,府邸的常客。你二人也認識一下吧。”宗澤與陳惟賢見了禮,陳惟賢説:“宗大人在此為官,時時可聆聽老誥命教誨,真是福分不淺啊。”宗澤説:“下官早聞老誥命德高望重,來到此地,放下行囊,即來參拜,今後政事還望誥命夫人指教。”誥命夫人聽了此話,微微一笑説:“宗縣台是何方人氏?”宗澤説:“下官是婺州義烏人。”誥命夫人看了陳惟賢一眼,説:“都説南人深知禮教,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説罷,大聲笑起來。

宗澤知道誥命夫人在譏諷他空手拜府,他笑了笑説:“參拜誥命夫人,本想備些薄禮,看到堂前萊國公題的官箴碑,宗澤怕有辱宰相府的名聲,就空手來了。”他見誥命夫人未説話,又説:“下官一進縣衙,就遇上一件棘手案子。聽説老誥命最體恤地方官,借拜府之機,特來向誥命老夫人求助。”誥命夫人聽了此話,臉上有了笑容,她想了想説:“老身雖受皇封,卻從未參與政事,今日蒙縣台抬愛,有難事我可幫你。”宗澤聽了站起身,低聲將呂津問鬧花堂、將翟良綁走的事説了,請求誥命夫人準他將翟良帶出府門。

誥命夫人一聽,十分尷尬,正不知如何回答,一旁的陳惟賢説:“小少爺出身名門,老誥命家教有方,決不會做出越理之事。定是刁民詐財不成,誣告小少爺,宗大人不可聽一面之詞。”老誥命點點頭説:“是啊,你身為知縣,可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啊。”

宗澤知道,要是再分辯下去,惹惱了誥命夫人,便很難救出翟良。他彎腰打了一躬,説:“請誥命老夫人發話,下官將刁民帶回縣衙,嚴加審問,依律定罪,也免得此事傳揚出去,有損府上聲譽。”誥命夫人見宗澤一再求情,陰着臉想了一會,才派人去傳呂津問的貼身隨從來問話。

隨從一進門,誥命就話中帶氣地説:“聽説你們帶回一個叫翟良的貧民,惹得父母官親自來討,去!把他領來交給這位大人。”師爺聽了此話,一句話也不敢分辯,諾諾後退着出去,一會兒就把翟良帶到客廳門外。宗澤剛想帶人回衙,沒想到呂津問急急闖進來,他吆喝着説:“奶奶,這人不能放,我有用處。”宗澤怕誥命夫人改變主意,悄悄給安風儉遞了個眼色,安風儉輕輕出門,帶上翟良匆匆走了。誥命夫人撫摸着愛孫的手,勸他回房好好讀書,呂津問狠狠地瞪了宗澤一眼,悻悻地出了客廳。

宗澤謝過誥命夫人,興沖沖出了呂府。走到大街上,聽得前面人聲嘈雜,他問一位百姓出了什麼事。這位百姓歎了口氣,説:“剛才縣衙安主簿領着一人走到這裏,呂府小少爺領人追來,幾個惡奴劫了人往小巷跑了,如今這惡少還在施威風呢。”宗澤聞言大驚,分開眾人,急急衝入圈內。

只見安風儉被打得眼眶青紫,嘴上流血,卻仍在與呂津問辯理。呂津問正要揮拳再打,宗澤大喝一聲,一把抓住他,説:“老誥命將人交給縣衙,你為何要半路劫回?”呂津問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説:“我奶奶同意,少爺我卻沒答應。”宗澤壓了壓怒火説:“你立即派人把翟良帶來。”呂津問哼了一聲,説:“本少爺的事,我勸你少管。”他對幾個家奴説了聲“回府”,抬腿要走,宗澤握住他的手腕一用力,痛得他立刻彎了腰。他嚎叫着:“給我打這瘟官,打呀!”幾個家奴一齊撲向宗澤。宗澤冷笑一聲,輕輕拉開架勢。圍觀百姓未想到新知縣還會武功,大家還沒看清他怎麼動的手,呂府的幾個家奴已經趴在了地上。呂津問想乘亂逃走,也被宗澤扯了回來。

縣衙的捕頭和幾個衙役聞訊趕來,宗澤吩咐將呂津問帶回縣衙。捕頭剛推了呂津問一把,呂津問就抬手打了他一耳光,又指着宗澤罵道:“你芝麻大的官,露水般的前程,竟敢與本少爺作對。”他還要罵下去,宗澤説:“黃口小兒,真是無法無天了。”他喝令將呂津問綁了。呂津問跳着腳罵道:“我看誰敢綁我!”宗澤見衙役不敢上前,奪了衙役手中的法繩,一伸手將呂津問按倒在地,三下兩下捆了起來。他回頭訓斥了呂府管家幾句,要他回府帶翟良來縣衙換人。

縣衙捉了呂津問的消息,早有人報給了誥命夫人。誥命夫人心疼愛孫,急得老淚縱橫。她想去縣衙討人,又覺得有失誥命身份。一旁的陳惟賢低聲説:“您老且去房中歇息,待下官去縣衙討回小少爺吧。”老誥命點點頭,讓陳惟賢快去。陳惟賢剛走出府門,卻見呂津問在管家的陪同下回來了。

原來呂府管家平日隨呂津問橫行鄉里,做的不少壞事大多瞞着誥命夫人。今日見呂津問被捉,本想稟報誥命夫人,但想到半路劫人的主意是他出的,宗澤提出的條件又僅是帶翟良換人,就自作主張帶了翟良去縣衙換回了呂津問。

宗澤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他見呂府管家把翟良送來,就讓人給呂津問鬆了綁繩,又狠狠地訓斥了他一番。呂津問嚐到了宗澤的厲害,什麼話也不敢説,跟着管家灰溜溜地出了縣衙。

誥命夫人見呂津問回來了,撫摸着他手腕上繩綁的痕跡,心疼得流下淚來。管家為掩飾半路劫人的事,編排着謊言又説了宗澤好多不是。誥命夫人聽了,氣憤地説:“這該死的瘟官,我定要貶走他。”這些話更助長了呂津問的氣焰,他回房與管家密謀了一陣,當即帶上一幫打手,抬了一乘小轎,直奔翟良家而去。

翟良被抓走後,他母親的病越來越重。方春蘭正在屋外煎藥,忽見呂津問又帶人闖了進來,她驚得忙站起身。呂津問上前拉住她,説:“娘子,我帶人迎你來了,快上轎吧。”説罷拖着她就走。方春蘭一面同他廝打,一面呼救。翟良的母親聽到呼救聲,掙扎着起身。她見呂津問一夥拖着方春蘭要走,撲過去緊緊拉住春蘭。管家見她不放手,上前狠狠地踢了她一腳。老人慘叫一聲,跌倒時頭碰到影壁牆上,立刻躺在地上不動了。

翟家的鄰居們聽到呼救聲跑出來,但見呂府的打手氣勢洶洶,誰也不敢上前。不知何人找來兩名巡街衙役,眾人才喊起“打”來。呂府管家見圍觀者越來越多,拉了呂津問一把,呂津問這才領人走了。方春蘭和鄰居們急忙上前救護翟良的母親,卻發現老人早已氣絕身亡。

兩個衙役親眼看到翟母被人打死,急急回衙報給宗澤。宗澤立即趕到翟家,仵作驗了屍,宗澤又取了方春蘭和幾個鄰居的證詞,這才親自帶人去呂府捉拿兇手。

呂津問知道闖了大禍,囑咐家人不得告訴誥命夫人,更不準開府門。宗澤見天快黑了,把三班衙役全部召來,讓他們看住呂府的前後門,又在呂府周圍設了哨,以防兇手逃脱。

第二天早飯後,陳惟賢想回衙,走到大門外,見幾個家奴守在門內,忙問出了何事。一個家奴將小少爺在外打死人的事説了,他大吃一驚,匆匆去報告誥命夫人。

誥命夫人聽説呂津問在外打死了人,大驚失色。此時她也顧不得體面,求陳惟賢想辦法。陳惟賢讓人把呂津問找來,仔細問了事情的經過。聽説翟良的母親是管家打死的,他想了想,低聲對誥命夫人講了幾句,令人將管家傳來。

管家打死人,自知難逃罪責,一見誥命夫人,哭着哀求她出面開脱。誥命夫人冷冷地説:“你行兇殺人,我怎能庇護。”説罷,命家人將管家綁了起來。

宗澤領人守在呂府門外,忽見大門開了,老誥命走了出來,急忙上前施禮。他正要述説案情,誥命夫人擺擺手,説:“我夫我兒均在朝伴駕,老身熟知王法律條,殺人兇手我已拿住,另贈紋銀百兩,煩縣台替我撫卹苦主吧。” 説完,轉身回府。陳惟賢走到宗澤身邊,説:“宗大人,老誥命可謂深明大義。請按她的吩咐,將兇手帶回衙,以律懲治吧。”説罷,令人將管家推出來交給縣衙的人。

管家見呂府關了大門,立即喊起冤來。他口口聲聲説殺人是受主人唆使,讓他一人承擔罪責是官官相護。宗澤再敲呂府門時,裏邊傳出話來,説誥命夫人身體不適,不想見客。

呂津問殺人的事不脛而走,許多受其禍害的人家都將狀子送到縣衙。宗澤一連幾天跑呂府,想求誥命夫人讓呂津問上堂,怎奈呂府的大門關得緊緊的,什麼話也傳不進去。 :

縣衙整日來傳人,已使老誥命心煩,誰知又出了件更讓她心煩的事:呂津問竟得了相思病。他幾日不吃不喝,躺在牀上雙眼呆滯,嘴裏一直念着方春蘭的名字。

呂津問的父母都在京城,誥命夫人留這愛孫伴在身邊,視他如同心肝寶貝。呂津問得病後,她一直守在病榻前。呂津問呻吟一聲,老誥命的心比針刺還要痛,聽孫兒口口聲聲要方春蘭,她只好請陳惟賢想辦法。

陳惟賢因要幫誥命夫人平息這場官司,一直未回衙。聽誥命夫人要他想法讓方春蘭進府,心中雖覺她對孫兒過分溺愛,但為了巴結:呂府,也只好順着她的意思辦。他想出一條計策,低聲對誥命夫人説了,又連夜去縣衙求見宗澤。

宗澤見陳惟賢深夜來訪,忙將他迎進客廳。二人寒暄幾句,就談到呂府殺人的案子。宗澤説:“呂津問縱奴行兇,老誥命只交出下人,兇手在公堂上口口聲聲説受主人唆使,拒不畫供。下官幾次欲見誥命,門上俱造理由拒稟。陳大人,倘若此案落在你手,當如何了結?”陳惟賢笑了笑説:“兇手正法,撫卹苦主,此案就算了結了。怎麼?宗大人還想用兩人償一命嗎?”

陳惟賢的問話着實讓宗澤不好回答。他正想開口,陳惟賢擺擺手又説:“你想見誥命夫人,卻進不了府門。拖延下去,只怕要落個怠慢誥命夫人之罪,落個削職丟官的下場啊!”他見宗澤焦躁地站起來,這才輕輕笑了笑説:“宗大人,有一條升官之路在你面前,就看你走不走了。”

宗澤聽陳惟賢話中有話,忙請他説下去。陳惟賢説:“我在任的平度州是個窮地方,依附呂府為的也是升遷二字,這是心腹之言,請大人不要懷疑。”他見宗澤點頭,想了想又低聲説:“呂津問一心要娶方春蘭,得了相思病。老誥命疼愛孫兒,憂心如焚。今翟良押在縣衙,方春蘭出身寒門,豈能不羨榮華富貴?你將她認為義妹,送進呂府。若提出升遷到浙江老家任地方官,還愁老夫人不給通融嗎?”他見宗澤低頭不語,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説:“這是紋銀1000兩,是誥命夫人託我送給你的。”宗澤待要推辭,陳惟賢説:“誥命夫人對我也有賞賜。宗大人,你成了相府的親戚,可莫忘了老兄我啊。”説罷,放下銀票走了。

看着陳惟賢出了縣衙,宗澤陷入了沉思。猛抬頭,官箴碑上16個大字映入眼內,他想了想,找到主簿安風儉,二人低聲商議了一會,又連夜去找方春蘭。

第二天一早,一封宗澤的親筆信送到了呂津問手中。信上寫着宗澤已將方春蘭認為義妹,今日午時送親上門。呂津問聞此喜訊,病立刻好了,他爬起身,歡跳着去見奶奶。

誥命夫人看了宗澤的信,心中有些疑惑,她不相信宗澤會轉變得這麼快。一旁的陳惟賢笑了笑説:“宗澤離家萬里之遙,他想的是借貴府之力,升遷到浙江老家任地方官。老誥命做個順水人情就是了。”誥命夫人點點頭,立即吩咐張燈結綵,籌辦喜事。

天近午時,一乘花轎落在呂府門前,呂府家奴點燃鞭炮,奏響禮樂。呂津問身穿吉服迎出大門,轎旁的伴娘一見到他,喊了聲:“請新姑爺攙扶新娘下轎。”呂津問嬉笑着上前,剛掀開轎簾,卻猛地“啊呀”了一聲。

原來轎內坐的是知縣宗澤。他從轎簾縫中看着呂津問走過來,早做好逮他的準備。呂津問掀開轎簾,剛喊了一聲,就被宗澤一把抓住,先堵了他的口,又急速地將他捆起來塞到轎中。衙役們當即抬了轎,急急地回縣衙去了。

誥命夫人換了禮服,同陳惟賢説笑着正準備主持婚禮,忽聽人報小少爺又被縣衙捉了去,大驚失色,立刻吩咐備轎,並派人通知太守衙門,要太守韋昕同他一起去縣衙問罪。

宗澤捉了呂津問,回衙立即升堂。呂府管家見主人也被捉來,便乖乖地承認了殺人的事。宗澤拿起百姓告發呂津問的狀子,正一條一條地讓呂津問招認,忽聽大堂外一陣吵鬧,一個衙役跑了進來,説誥命夫人和知府大人來了。宗澤聽了微微一笑,低聲對主簿安風儉説:“你出去稟告誥命夫人和太守大人,本縣正在升堂辦案,請他們在堂外等候片刻。”

呂津問聽説奶奶和太守來了,哭喊着從地上爬起來。宗澤大喝一聲:“吵鬧公堂,蔑視王法,來!刑具伺候!”衙役們對呂津問早恨得牙根兒癢,眾人一聲吼,各種刑具扔到他面前。呂津問自小嬌生慣養,何時經過此等場面,一見刑具,嚇得哭喊着癱在地上。宗澤再問時,他也就老老實實招認起來。

誥命夫人等在堂前,昕到呂津問的哭喊,比摘她的心還難受。她要闖公堂,太守韋昕急忙阻攔。陳惟賢走到她面前低聲説:“地方官辦案之時,擅闖公堂者,按律條要重責40大板,公侯王孫也不例外,您老還是等等吧。”誥命聽了此話,在堂外坐立不安,不時地抹一把淚水。

宗澤審完呂津問,讓他畫了供,將兩名衙役叫到面前,低聲吩咐他們去衙外將看熱鬧的百姓悄悄放進來然後才站起身,整了整衣冠,出堂去見誥命夫人和太守韋昕。

誥命夫人一見宗澤,便咬牙切齒地走過來,説:“你騙我府張燈結綵迎接新人,暗裏卻在府門逞兇,如此辱沒敕封禁地,該當何罪?”宗澤義正詞嚴地説:“老誥命借敕封之地,庇護罪犯。宗澤為王法尊嚴,設計捉拿歹人,何罪之有?”誥命怒喝一聲,説:“你不思我夫我兒為國辛勞,遠離府門,看一家老幼可欺,濫施淫威。你敢隨我進京面君嗎?”宗澤微微一笑説:“宗澤上報君恩,下安黎民,捉拿橫行鄉里的歹人,是我分內之事,又何必去奏告君王呢?”誥命夫人真氣瘋了,她回頭對太守韋聽説:“韋太守,你給我摘了這瘟官的烏紗帽,莫讓他在此耀武揚威。”説罷,冷笑着坐到椅上。

宗澤不等韋聽發話,自己脱去冠帶。他回頭站到官箴碑台階上,看了一眼圍觀的百姓,大聲説:“我宗澤初來掖縣,一進縣衙就看到這塊官箴碑。碑文上‘下民易虐’四個字觸痛了我的心。呂津問沒有什麼功名,僅憑父輩的權勢,造孽四方,做盡歹事,何來‘下民易虐’!”他剛説到這兒,圍觀的百姓大聲叫起好來。

誥命夫人站起來怒喝一聲,説:“瘟官休要在此收買人心,老身偏不怕你。”她回頭對家奴們説:“進大堂放出小少爺,我看哪個大膽的敢來阻擋。”説着一揮手,領着家奴們走向公堂。縣衙的人誰也不敢阻攔誥命夫人,一會工夫,呂府家奴們簇擁着呂津問走了出來。

看着誥命一行人走下大堂台階,宗澤説:“老誥命,你若真把呂津問帶走,宗澤就把這官箴碑砸碎,請您老三思!”誥命回頭哼了一聲説:“這碑是我祖上所立,你砸碎石碑,誥命我另立!”聽了這句話,宗澤眼中流下淚來。他見誥命夫人要躬身上轎,咬着牙命安風儉拿來早已備好的大鐵錘,大喝一聲:“誥命夫人踐踏王法,縣衙如此無能,還要這官箴碑何用!”説罷,雙手舉起大錘,狠狠地向石碑砸去。

這一錘如一聲驚雷,石碑立刻裂開一道縫。太守韋昕喊了聲:“宗大人請住手!”他急忙走到誥命夫人面前,説:“老誥命,這石碑立了近百年,兩輩皇上都來看過。如今此處百姓雲集,更有不少外地商賈。砸了石碑,消息幾日便可傳至京城。老誥命您可曾想過,此處出了枉法欺天的大事,你家老爺與公子在朝廷還做得了官嗎?”誥命聽了這些話,猛地呆住了。

宗澤見誥命夫人低下了頭,他放下鐵錘,慢慢地走到她面前,説:“老誥命對呂津問嬌寵過分,才使他不法成性。下官今日若不治他,王法不容,民心難平。依他的罪狀,可判充軍。您若想保門庭,只能忍痛讓他去服刑。您若執意要把他領走,宗澤就此拜辭您回老家去了。”

站在誥命身旁的陳惟賢一直未説話,他聽了宗澤這番話,走到誥命夫人面前低聲説:“老誥命,呂府百年顯赫聲譽,可不能毀於一旦啊。”誥命夫人聽了這些話,眼淚慢慢地流了下來,她輕輕解下身上的斗篷,親手披到呂津問身上,哭着説:“孫兒啊,是奶奶的溺愛害了你啊!”她轉回頭,又對宗澤説:“宗大人,老身年邁,一時糊塗。呂津問我交給你,任你處置吧。”説完抹了把淚,在家人的攙扶下,慢慢地上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