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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延巳《謁金門·風乍起》宋詞鑑賞及譯文

欄目: 宋詞三百首 / 發佈於: / 人氣:3.23K

詩詞,是指以古體詩、近體詩和格律詞為代表的中國漢族傳統詩歌。亦是漢字文化圈的特色之一。通常認為,詩較為適合“言志”,而詞則更為適合“抒情”。下面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馮延巳《謁金門·風乍起》宋詞鑑賞及譯文,供大家參考借鑑,希望可以幫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馮延巳《謁金門·風乍起》宋詞鑑賞及譯文

《謁金門·風乍起》

五代:馮延巳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閒引鴛鴦香徑裏,手挼紅杏蕊。

鬥鴨闌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謁金門·風乍起》譯文

春風忽地吹起,吹的那池塘春水泛起漣漪。在花間小徑裏無聊地逗引着池中的鴛鴦,隨手摺下杏花蕊放在指尖輕輕揉搓。

獨自倚靠在池邊的欄杆上觀看鬥鴨,頭上的碧玉簪斜垂下來。整日思念心上人,但心上人始終不見回來,正在愁悶時,忽然聽到喜鵲的叫聲。

《謁金門·風乍起》註釋

謁金門:詞牌名。

乍:忽然。

閒引:無聊地逗引着玩。

挼:揉搓。

鬥鴨:以鴨相鬥為歡樂。鬥鴨闌和鬥雞台,都是官僚顯貴取樂的場所。獨:一作“遍”

碧玉搔頭:一種碧玉做的簪子。《西京雜記》載:“(漢)武帝過李夫人,就取玉簪搔頭;自此後,宮人搔頭皆用玉。”

《謁金門·風乍起》賞析

馮延巳這首詞寫貴族少婦在春日思念丈夫的百無聊賴的景況,反映了她的苦悶心情。由於封建社會婦女無地位,上層社會的婦女依附於男子,女子又禁錮在閨房,精神上很憂鬱,這種情況在封建社會相當普遍,因此古典詩歌中寫閨閣之怨的也有很多,這種閨怨詩或多或少從側面反映了婦女的不幸遭遇。如王昌齡《閨怨》:“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粧上翠樓。忽見陌上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這首詞着力表現的,不是情事的直接描述,而是雅緻優美的意境。

“風乍起,吹縐一池春水。”這兩句是雙關語,表面寫景,實際寫情,本來水波不興,忽然刮來風吹皺了池塘的水,象徵着詞中女主人公的心動盪不安,起伏不平靜。春回大地,萬象更新,丈夫遠行在外,女主人公孤獨一人,不由產生寂寞苦悶。開頭這兩句是是傳誦古今的名句,據説李璟與馮延巳相諧謔,李説馮:“‘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馮答:“未若陛下‘小樓吹徹玉笙寒’也!”於是君臣皆歡!

“閒引鴛鴦香徑裏,手挼紅杏蕊。”鴛鴦是水鳥,雌雄成雙成對,在詩歌中經常作為愛情的象徵,《孔雀東南飛》:“中有雙飛鳥,自名為鴛鴦。”用“鴛鴦”來比喻劉蘭芝和焦仲卿的愛情。這兩句是倒裝句,女主人公為了排遣苦悶,就雙手揉搓着紅杏的花蕊,引逗着鴛鴦徘徊在園中的小路里,這多少給她帶來了愉悦,暫時忘掉自己的寂寞;但是看見鴛鴦成雙成對,更顯得自己孤單,又勾起了自己的煩惱,引起對心上人的懷念。

“鬥鴨闌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古代有以鴨相鬥為戲的,《三國志·吳書·陸遜傳》:“時建昌侯慮於堂前作鬥鴨闌,頗施小巧。”古代小説《趙飛燕外傳》中也説過:“憶在江都時,陽華李姑畜鬥鴨水池上,苦獺齧鴨。”晉代蔡洪、唐代李邕都作有《鬥鴨賦》。這裏的“鬥鴨”有人認為就是看鬥鴨,有人認為是看水中的鴨子嬉戲,實際上是欄杆上的一種雕飾。從句式和意境看,理解為雕飾合適。女主人公心緒不佳,獨自靠着欄杆站着,頭上的簪隨便斜插着,快掉下來。勾畫出女主人公懶散的心情,《詩經·衞風·伯兮》中有“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的句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開元天寶遺事》記載:“時人之家,聞鵲聲皆以為喜兆,故謂靈鵲報喜。”從早到晚心中想到的是心上人兒現在何處?何時才會回到自己身邊?喜鵲的再次鳴叫,又勾起她的期待,但誰又知道新的期待不是新的失落呢?無須過多語言,只這一句“舉頭聞鵲喜”就夠了,詞如池塘的漣漪,波折不停,最後掀起了一個較高的波浪,定住作結,婉轉含蓄,耐人尋味,可以説,這一句是整篇詞的畫龍點睛之筆。

《謁金門·風乍起》賞析二

這首詞寫貴族女子在春天裏愁苦無法排遣和希望心上人到來的情景。

一開頭寫景:風忽地吹起,把滿池塘的春水都吹皺了。這景物本身就含有象徵意味:春風盪漾,吹皺了池水,也吹動了婦女們的心。用一個“皺”字,就把這種心情確切地形容出來。因為是春風,不是狂風,所以才把池水吹皺,而還不至於吹翻。女主人公的心情也只是像池水一樣,引起了波動不安的感覺。面對着明媚的春光,她的心上人不在身邊,消磨這良辰美景頗費心思。她只好在芳香的花間小路上,手挼着紅杏花蕊,逗着鴛鴦消遣。可是成雙成對的鴛鴦,難免要觸起女主人公更深的愁苦和相思,甚至挑起她微微的妒意,覺得自己的命運比禽鳥尚不如。她漫不經心地摘下含苞欲放的紅杏花,放在掌心裏輕輕地把它揉碎。通過這樣一個細節,深刻表現出女主人公內心無比複雜的感情。它意味着:儘管她也像紅杏花一般美麗、芬芳,卻被另一雙無情的手把心揉碎了。這寫得多麼細緻,藴藏着多麼深沉的感情,簡直是寫進人物的下意識領域中去了。

下片寫她懷着這樣愁苦的心情,一切景物都引不起她的興致。哪怕她把鬥鴨欄杆處處都倚“遍”,仍然是沒精打采。這個“遍”字,把她這種難捱按捺的心情精細地刻畫出來。她心事重重地垂着頭。由於頭垂得太久,以至頭上的碧玉搔頭也斜斜地下傾。這説明她已捱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她整天思念心上人,卻一直不見他來。忽然,她聽到喜鵲的叫聲。“喜鵲叫,喜事到。”或許心上人真的要來了。她猛然抬起頭,愁苦的臉上初次出現了喜悦的表情。作者寫到這裏,便結束了全詞。在一種淡淡的歡樂中閉起幕,像給女主人公留下一線新的希望。但喜鵲報喜難説有多大的可靠性。恐怕接連而來的,將是女主人公更大的失望和悲哀。儘管作者把帷幕拉上了,但讀者透過這重帷幕,還可以想象出無窮無盡的後景。

這首詞的思想內容,跟花間派詞人的大多數作品也差不多。可能作者另有寄託,但也不外個人的恩怨而已。這些都無多大價值。但它那細緻、委婉而又簡練、生動的描寫手法,值得我們借鑑。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和李璟《攤破浣溪沙》裏的“小樓吹砌玉笙寒”,都是傳誦千古的名句。據馬令《南唐書》卷二十一的記載,李璟曾責問馮延巳:“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嚇得馮延巳只好涎着臉皮説:“未如陛下‘小樓吹砌玉笙寒’。”

《謁金門·風乍起》作者介紹

馮延巳(903——960)又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廣陵(今江蘇省揚州市)人。在南唐做過宰相,生活過得很優裕、舒適。他的詞多寫閒情逸致辭,文人的氣息很濃,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宋初《釣磯立談》評其“學問淵博,文章穎發,辯説縱橫”,其詞集名《陽春集》。

詩人簡介

馮延巳(903--960)又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廣陵(今江蘇省揚州市)人。在南唐做過宰相,生活過得很優裕、舒適。他的詞多寫閒情逸致辭,文人的氣息很濃,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宋初《釣磯立談》評其“學問淵博,文章穎發,辯説縱橫”,其詞集名《陽春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