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騎走烏江

經過一段黑暗，摩托車從白馬隧道闖出來，又馳騁在清新的晨曦中。路兩邊茂盛的小葉榕倒退着身影，丈量着我們開出的距離。突然，從遙遠的天際飄來一縷陽光，是那樣的燦爛，是那樣的明亮。在烏江的畫廊裏行走，我有種被降生的感覺。在晨光中，烏江兩岸是那樣的明媚，烏江江水是那樣的綿長。

從被兩山夾出的一緞藍天上望去，波紋似的白雲顯得有些悠閒。太陽在遠處巍峨的山巒上害羞，大而鮮紅的臉上模糊着兩綹彩雲的絲帶。秋後的太陽光柔柔的，輕輕地照亮了烏江的西岸。東岸開闊河谷裏的人家還在一片陰涼裏，朦朧着意境，一處一處地升着淡淡的炊煙。那些竹林處或者山崖邊的村民，在一聲聲洪亮的雞唱中又開始了忙碌的生活。

車在行駛，太陽塗出了重彩，路邊的巖石和叢林更加光亮。有些鳥兒從林子裏飛出來，和我們的摩托車一路前行。畫眉鳥盡情地歌詠着秋光，它的嗓子被露水濕潤了，歌聲婉轉着，淋漓着美好的心情。驀然，在路邊的山崖上掛出一幕瀑布，那些水被嶙峋的山石分割了，有些瀉在光光的青石上，跳動着晶亮的珍珠；有些寫在幽幽的青苔裏，靈動着無數的心情；還有的流淌在林縫和巖草中，把一種水浸的綠鮮活在我們的面前。水是清涼的，用手掬着喝在嘴裏是那樣的舒服與甘甜；捧着水洗一把臉，整個人就像脱俗一般的在晨風中飄飛，招搖！

晨光中，接連的乾旱讓烏江水顯得更藍。放眼望去，窄窄的烏江悠揚成一條緞帶，抒情而奔放。淺淺的河灘上印着江水千百年的歷史，潮起潮落在石頭上都能找到痕跡。江裏，雄起的兩座山交錯着影子，崖壁形成的峽豁然在羊角鎮的五里灘處敞開。裏面顯得很開闊，平緩的陡坡從烏江水腳處依次往上升，最後總結成一座巍巍的山影。早晨中的羊角鎮顯得神祕而安詳，烏江則在陽光下鍍了金，泛着一疊疊細碎的波浪。

五里灘上，三隻貨船轟鳴着馬達，依着次序努力地往上航行。浪花朵朵，滔聲陣陣，船上的紅旗獵着颯颯風聲。看着那些爬灘的船，想到力爭上游的形式，心中不免充滿感動。正在這時，兩隻雲鶴從對岸的那片楓林處起飛，它們的翅膀扇動着太陽的光芒，斜斜地越過五里灘，消失在望夫石的那個方向。船的艱難和努力終於有了結果，它們駛入了比較寬平的水域，又動力十足的在這一段裏打拼。五里灘，羊角寨，就以這樣哲理的形式解碼着烏江；望夫石，用千百年的姿勢固定着守望。

船往前行，水域在橫向裏延伸，到了土坎渡口，江好像靜成一湖藍水。機動船順着回水往上游走，在最寬處轉了個彎，裝滿一船朝輝再向渡口行去。渡口上的人揹着太陽，長長的影子懷着一顆等渡的心，龍門陣在水裏打着旋往下淌！由於水位下降，江心的沙渚變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島，將江水分做兩片，深的一部分是航道，淺的一部分由那些戲水的動物主宰。五隻白鶴排成人字貼着江面從峽門口處飛來，在陽光下，它們一起律動着飛翔的翅膀。渡口上，小鎮依山傍水，挽着幾灣江水變得格外寧靜！

離開土坎鎮往上游走，烏江又變得緊了，兩邊的山崖都聳峙着，規矩着那一線天空。景色就是這樣，一會暗淡，一會明亮，但都無須太過在意。一路車程，一路景色，在峽門口處回首，原來生活是這樣的五彩繽紛！

----2006-8-23

　　

※本文作者：白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