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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慘悽美的愛情故事3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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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慘悽美的愛情故事 愛在黃昏時

悲慘悽美的愛情故事3個

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愛無處不在,尤其是在黃昏,孤獨的我,有一種莫名的悸動情緒,我真的無法忍受感情的糾纏,我的心需要解脱,我的心需要向你表露,也更希望得到你的成全。

這是一個優美的愛情故事,珍藏在我的記憶許多年,真的很有感覺,值得你為之感動。故事的男主人公,叫雨飛,是一個身有殘疾的小夥子;女主人公叫如夢,是一個漂亮的國小老師,在她們之間,演繹着一段,男青年的身殘有愛,勇敢對待愛情的表白。

我叫雨飛,我的身體有殘缺,這不是我的錯,我的心足夠的真誠,我的愛也絕對沒有殘廢,我渴望得到有尊重的愛。我必須承認,第一次有緣見到你,是我的榮幸,我也必須要承認,我愛你了。可是,我又有自知之明,感覺得到,我真的不配,既然你在我的心中已經點燃起了一把火,極力遏制自己已經沒有可能,我在想,怎麼樣才能得到你的愛?

粉紅色的長裙,粉紅色的回憶,彌滿着我的雙眼,把我的記憶染成一片粉紅。在這個你我相愛的季節,的確另有一番情趣。我需要你的原諒,因為你我的第一次見面,我就給了你一個美麗的謊言,其實你的手錶早已經修好了,我卻對你另有心計,從此,知道了你叫如夢,還知道了你是一位老師。

你的瀟灑氣質,你的迷人身材,你的善談舉止,無不深深的打動了我的心扉,你的風采蓋過了電視的女主播,你成了我心靈上的知音。你的眼睛太清純,你的微笑太讓人着迷,你的目光可以壓倒一切,我沒有勇氣俘獲你的眼神,我也沒有足夠的博學,應對你的侃侃而談,我真的有點語無倫次,一個勁的點頭説是,從表面上看,你和我又像是相處多年的好朋友。

生活在繼續,我對你的思念與日俱增,就是縱有一萬個理由,我也不會想到,你沒有親自來取表,而是讓你的同事代取的,我的心裏只有遺憾,卻還是沒敢問,你為什麼沒有來?

我在拼搏着我的夢想,我在追求着愛的永恆,讀你的感覺,我的眼前始終一片粉紅,難以抹去,你給予我滿滿的充實,也給了我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時間在飛快的流逝,我經歷了一個又一個黃昏,我在你的學校門口徘徊過,卻始終沒敢邁進學校的大門,一個保安就把我嚇得魂飛魄散,我的心裏面,有的是無盡的惆悵,黯然神傷。心裏有愛,卻沒有膽量,大膽的去追,我陷入了愛情的漩渦。

也許是我的太自卑,也許是我的太懦弱,幾多深夜,輾轉反側,幾多愛戀,思緒萬千。從現在起,我要堅強的為自己活着,拿出我的勇氣,給你不斷的寫信,我要實現我對你曾經暗許的承諾。

為了愛而追求,給你寫了那麼多的信,就是沒有收到你的回信,我心不甘,但我又怕面對面的表白,我會永遠失去你這個朋友。我只有不斷的努力,真心的和你交往,哪怕是真的得不到你的愛,我不會後悔,畢竟我自己真正的追過你,我會把你當成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

終於有一天,我收到你的回信,你説你即將要離開這座城市,你的決定令我茫然,我也找不出讓你離開的理由。或許是我的單相思,或許是我自己的殘缺,也或是我真的不配,上天的安排,我身體的殘疾,已經不是理由,我不能讓我的愛也變成了傷害。

就在昨天,又恰在黃昏時,小雨淅瀝瀝的下,我在數着路上的行人,忽然,我看到了一片粉紅,我的心裏很快有一個感覺:是你,絕對是你。忘情的我追出去,卻把我自己摔倒在地,最後站起來的時候,我的眼前,是一片遠逝的粉紅、、、、、、、

雨飛,如夢,多麼富有詩意的名字、、、、、、

悲慘悽美的愛情故事 被俘虜的靈魂

一場毫無預約的相遇,徹徹底底的把她的靈魂俘虜,把她一直塵封的心扉擊破。

六月是一個火熱的季節,而她的心卻空在飄雪。

她和他一見鍾情,他內向、她羞澀,他成熟穩重、她小鳥依人。他們完美相愛了,他愛她疼她,他視她如珍寶。她默默的享受着他給的這份愛。只要她一句“想你了”他總會馬上出現在他面前,讓她欣喜若狂。她難過時他總會把她緊緊擁在懷裏默默的陪着她,然後在她額頭印下一個深深的吻、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他總會自豪地向身邊的人説這是他的女朋友,而她總是小鳥一樣依在他的臂彎裏,甜甜的笑着。

他們一起吃遍大街小巷的每一家小吃,他們一起踏遍公園的每一個角落,一起躺在草坪上,她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他聞着她的髮香風輕輕地吹着,傍晚的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看着夕陽慢慢西下。他們十指相扣走在回家的路上霓虹燈拉長了他們的身影….

他們一起去海邊,他為她脱下高跟鞋,他們光着腳丫在沙灘上嬉戲、追逐、拾貝殼…..海風夾雜着鹹鹹的海水味迎面撲來,海浪輕輕的拍打着他們的腳丫,她依在他懷裏聞着大海的味道,他把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頭髮裏,慢慢地像她描述着他們的未來。

無際的海面上呈現出一幅幅幸福、甜蜜的畫面,還有他們的孩子和他們慢慢老去的樣子。

傍晚的海灘上一對戀人緊緊相依,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刻畫出一道美麗的音符………..

一輩子如此漫長,可幸福卻如此短暫,讓人還來不及看清就煙消雲散。

就在他們計劃着他們美好未來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Q他的表哥,去A市很多年了,最近找到一項投資由於沒有合作伙伴所以Q希望他和他一起去A市發展,年收入可達6位數以上是他在這裏幾年的收入。他把這事告訴她,可她不希望他去,她不要大富大貴,她只要兩人能平平淡淡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好了,也許是金錢的誘惑吧經過他再三的猶豫最後還是決定要和表哥去A市。可經過她的瞭解之後她發現Q所説的什麼投資根本就不存在,她擔心這是一場騙局,她勸他放棄去A市的念頭,可他説她不懂內情他自己的表哥還會害他嗎,他深信Q不會害他。

為此他們開始爭執吵得面紅耳赤,她希望他可以放棄去A市,就算他會討厭她、會恨她也要勸他。但是他聽不進去她的勸、聽不進去她的解釋,慢慢地他甚至不接她的電話,躲着不見她。她不懂為什麼曾經那麼疼愛她的人現在會成這個樣子她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她四處找他,可是她找遍了他們曾經到過的每一個角落,他出入的每個場所,找過他的朋友可他就像人間蒸發從未出現過一樣。最後她只能到他上班的公司,可當她到公司卻發現他已經辭職了。她全身的血液瞬間凝結住了,他走了一聲告別也沒有,她的心似乎被抽空了。

她遊走在街頭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又到了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所有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洶湧而來,渾身每個細胞都像針扎一樣痛,她用手捂住嘴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了下來………………….

悲慘悽美的愛情故事 衣錦夜行

「斷魂劍」。

大漠。北風正緊,黃沙漫天。駝鈴聲響徹天際,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商隊步伐加快,他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虹玉樓落腳,那是茫茫大漠裏唯一的客棧。

商隊的領頭是一位白衣男子,面容清瘦,一路上不發一言。他手上的利劍極不尋常,劍柄紅如火焰,在浩瀚沙漠裏猶如明燈一盞,江湖傳言,那劍是由南祁國最有名的鑄劍師費時三年所得,鑄劍師在臨死前決然葬身劍爐,許是有了劍魂所在,其鋒利無人能敵,可削鐵如泥,碎石如花。每噬人血,鋒利便增進一分,江湖人稱:斷魂劍。

但傳聞並未得到印證,見過斷魂出鞘的人,早已命喪黃泉,屍骨無存。他們只是聽聞,持劍的人在三招內便會置人於死地,他就是眼前的這位少年,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楚南軻。

數百人的商隊浩浩蕩蕩地前行,猶如巨蟒穿沙而過,我背上厚重的包袱,快步向前與楚南軻並肩而行,我看見他輪廓分明的臉,氣宇軒昂,猶如一道白光,深深灼眼,也如烈酒,穿腸蝕骨。但他一路上,沒有看我一眼,我的心便如這戈壁荒漠,茫茫無際。

“跟上跟上,虹玉樓就快到了”

隊伍裏有粗狂的聲音響起。眾人聞聲後紛紛抬頭遠望,不遠處明滅交替的光瞬間就亮了眾人的眼,他們已經走了一整天,滿目風塵,眉眼困頓一目瞭然。終於到了,隊伍多了些生氣,步伐也越來越快。忽然,風雲突變,狂風驟起,飛沙如雪漫過上空,鋪天蓋地如浪卷浮萍。呼救聲,馬嘶聲頓時隠跡與黃沙裏。我大呼救命,被大風直捲到半空,伸手出去,抓不到一草一木,倒像溺了水而身旁無一水草可依,恍惚間,我以為終究就這樣葬身於黃土,與自己心心所念的男子,生不同依,死卻同穴,從此與他共赴黃泉,多好。但就在我欲閉目安然赴死的那一刻,有厚實的臂膀將我攔腰抱起,他就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拂過我的眉間,輕輕淺淺的歡喜蕩起我心底一片漣漪,我感覺,時間靜了。他在半空一個飛旋,將我安然送到地面,神情淡漠,始終沒有看我一眼。風停了,整個商隊的人所剩無幾,我茫然四顧,心裏泛起一片悲慼,我想,我不該為了這樣一個男子,棄我寧靜富足的生活,固執地要隨他到大漠來,倘若我遇到不測,就算黃泉路上,我也不知如何向自己交代。

“保重,前面就是虹玉樓”楚南軻冷冷地吐了幾個字,眼睛一直看向虹玉樓。然後轉身,和我背道而行。

“喂,姓楚的,虧你還是江湖中人,你既應了別人做護衞,那也得把他們照顧周全,就這樣一走了之,你算什麼英雄?況且你也沒有完成任務,他們是不會給你銀兩的”我一口氣數落完,心裏發涼,我不過是怕他從此就消失了,再遇又是茫茫無期。他怔了怔,或許覺得我所言有理,欠身去攙扶躺地受傷的人,我忽地心裏竊喜,聞名江湖的冷麪殺手,居然對我言聽計從,我若同我那些道友一説,豈不是件風光事。快哉快哉。

不一會兒,數十人就相互攙扶來到了虹玉樓腳下,這樓佇立在茫茫沙漠裏,着實讓人心生淒涼,滿心的潮濕都在肆意繁衍增長,一如我看楚南軻的心境。

他在黃沙堆裏站立良久,緩緩道:我的任務已完成,各位珍重。説完就從來時的方向去了。我的心,猶如瓷杯落地,硬生生的便碎了,我原本是衝着他來的,原本是要問他為何在我面前揭開經年不解的神祕面具,問他,虹玉樓,是不是真有一個叫錦涼的女子,等了他十年。問他,是不是,已忘了我。可是,我來不及開口,他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我的心和大漠的秋天一樣,一樣的涼。

「虹玉樓」。

江湖人言:虹玉樓是大漠的傳奇,錦涼,是虹玉樓的傳奇。

錦涼原本是江南錦繡莊的繡女,刺繡手法嫻熟別緻,所繡花草,可招蜂引蝶。他們説,江南有了錦涼,胭脂也無色。他們説她才情縱橫,絕豔江湖。但因她常年蒙面,睹其姿容者寥寥無幾。錦繡莊素來與南祁國有往來,一批一批的刺繡送往南祁國,而虹玉樓是必經之地,十年前,錦涼便隨行眾人前往,然後,她遇見了此生最心心念唸的男子。楚南軻。

楚南軻是南祁國最有聲名的殺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閒散時還幫鏢局做護衞,將客人安全送達目的地,再到鏢局取銀。他喜歡這樣的生活,覺得雙手沒有那麼多的血腥,心裏會好過些。這些,我都是從即將成為我丈夫的梅玉閬哪裏聽得。那時候,我在想,楚南軻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子,會要一個女子痴痴等了他十年。他一定是面若冰霜,心如焚火的男子。

而錦涼,必是温婉如水,靜若沉香,將全部的痴心都傾付一人,那得多大的勇氣來篤定。我覺得,我永遠不會花費十年去等一個人。永遠不會。

此時,我站在燈火通明的虹玉樓前,我更加想見的是錦涼,而非楚南軻。果然,如我所願。

“都進來吧,我已備好酒菜”屋裏有聲音傳出,淺淺的,如一灣溪水。隨行的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他們都是久經世事的人,不是沒有聽説過虹玉樓的厲害。有多少人,有進無出。

推開門,不見人影,四方木桌上備滿了酒菜,眾人都餓得慌,卻無一人向前。面面相覷,對而不言。

“各位放心,這酒菜斷然無毒,我錦涼要取人性命,還不至用這等伎倆”依舊是剛才的聲音,但看不見人影。那聲音又仿若從門外傳來,聽得眾人心裏發慌。

|“我且不管了,肚子餓得慌”説話者正是方才在隊伍裏喊話的人,他並步向前,端起正前方的酒杯一飲而盡,再拿起竹筷,狼吞虎嚥般吃了起來,眾人見他無恙,紛紛向前。

我坐在竹椅上,沒有動筷,總感覺有不祥之兆。果然,門外有一蒙面女子破窗而入,待我看清那劍,驚聲叫出:斷魂劍。霎時間,天地俱靜。江湖人言:斷魂一出,形神共滅。

我看見那劍身在光影裏紅黑交替,忽地,我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我知道那劍穿透了我的心臟,但,我看不見血。恍惚間,我看見梅玉閬站在我身前,温柔地輕撫我的長髮。他説:來,跟我走,我帶你去江南。

「畫中人」。

我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緩緩醒來,坐在我旁邊的,是一位蒙面女子。我本能地縮緊了身子,她説:別怕,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唯一的不同,便是我叫錦涼,而你叫南尋楚。

我驚呼: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她説:因為你就是我。她很奇怪,看我的眼神,時而是憐惜,時而是憎恨。説話也是。

她説:你一定要好好愛自己,這世上,只有我才是最愛你的。

她又説:你這賤人,終有一天會毀在我手上。

我莫名其妙,難道是等人等到了失心瘋?可是,為什麼斷魂劍在她手裏,楚南軻又去了哪裏?我陷入了一場迷局,進退兩難,又尋不得辦法,只有茫然四顧。欲哭無淚。我恍然,自我有記憶來,我就沒有哭過....

後來,我終於知道。我,原本是沒有生命的。

世人都知道名譽江南的繡女,繡工非凡。卻無人知曉經她之手所繡的人物,只需以她的血,濕針作點睛之筆,刺繡中的人便會走了出來,存活於世,且除錦涼外,無人能毀。我,就是錦涼所繡,我有和她相同的生命,相同的愛恨。唯獨,我沒有眼淚,我不能哭,也不能有愛情。

她説:南尋楚,下江南尋楚南軻,這是你的使命,使命完成,你的生命也就此終結。

她説:你若背叛了我,只有一個下場,灰飛煙滅。

她説:你一定要好好愛自己,這世上,只有我才是最愛你的。

我聽着,覺得她在講一個故事,無關於我。

於是我問她:你是不是在等一個十年未歸的人。她哈哈大笑起來道:世人愚蠢也就罷,何由你也糊塗自此。我要的是斷魂,其它的,我不感興趣,你也不必過問,於是我想起了楚南軻,想起了斷魂。

我反駁:方才我分明看見斷魂出鞘...

“哈哈,你真是愚蠢,斷魂出鞘,你還能安然無事,我忽地明白,那斷魂劍也不過與我一般,是她以血染線所得。

“常人自然看不出異樣,但其只有斷魂三分鋒利”錦涼補充道:你需在中秋前找到楚南柯,取了他的人頭。我一怔,若我不呢?

她起身拂袖欲走,踏出門前冷冷地説了句:那就等死。衣沾香檀粉,灰飛煙滅。

我感覺自己在經歷一場,不關己身的風月。事實上,己身,也是別人的。想到此處,我低下了頭。

「蘼香閣」。

我是蘼香閣的藝妓,他們喚我尋楚。這裏的女子都各懷絕藝,彈琴,唱歌,跳舞,説書,擊鼓,還有刺繡。

我最初的記憶便是在浩瀚大漠裏,暈暈然醒來,有雙手拂過我的長髮,他説;來,我帶你去江南。然後,待我萬分清醒時,我已在蘼香樓。

主人叫梅玉閬,他經年帶着薄如胭脂的紫色面具,沒有人見過他。

蘼香樓的女子大多是他從外地帶回,多是無家可歸,年紀尚小的,只有七八歲。他自幼教會他們一門絕技,討得客人歡心,於是,蘼香樓享譽江南。梅玉閬,自然成就一段傳奇。

只是江湖人都甚為奇怪,蘼香樓的女子,會在幾年後消失無蹤,由新進的人來代替,整個香樓,只有三十人,每年換上一次。沒有人知道,她們去向何處,又來自何方。世人將其視如繁花,盛開之後,終歸寂滅。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桃紅粉色的芙蓉帳裏,坐在我牀邊的男子,是我在昏迷時遇見的那個面具人。他説:不要怕,我不會害你。只是一句話,脈脈温情從心底泛起。

他伴我遊遍了江南,草長鶯飛,煙津迷渡,及長提弱柳。還有他温情的眼神,花千樹下,曾輕蹙的眉眼,和他的深吻。但我始終,不知他的模樣。

我只知,每逢月圓之夜,他便會命人煮一壺名喚決明子的茶,決明子就菊花,香檀珠磨粉相和。獨自站在屋頂,白衣勝雪,衣袂飄飄。

每年中秋之夜,蘼香樓所有女子,皆着盛裝,衣錦夜行。他説:今天便是你們的大婚之日。我們坐不同的花轎,朝不同的方向,我也不知道,我的夫君叫什麼名字,我沒有聽過他的聲音,不知他的樣貌。但,梅玉閬讓他們獲得重生,即便不願,也無人相抗。

我跟了他的第二年,他説:尋楚,你嫁給我吧。

我緋紅了臉,偎在他的懷裏,不説話,花千樹下,他吻我時的眼神,柔若漣漪。

但,中秋那晚,我描眉施粉坐在房間等他,紅燭燃盡,雨滴風冷,他依舊沒有來。同我一起出嫁的女子,也杳無音訊。

他們説:梅玉閬失蹤了。

我在花千樹下,等了三日又三日,繁花如蝶紛紛下落,他依舊款款温情向我行來,雙手拂過我的長髮説:來,我帶你去江南。那情景,彷佛如昨。只是,瞬間便被打破。

蘼香樓的丫鬟送來香檀珠,只説男子差她送來,明日午時,曲柳苑見。便再無他話。我心裏一驚,一定是玉閬出事了。那香檀珠,原本就是蘼香樓所出,且不外流。中秋之夜後,蘼香樓便如一座空城,我命人四處打探,也尋不得一絲他們的消息。時隔數日,香檀珠再現眼前,恍如隔世。

「決明子」。

我如約去了曲柳苑,在哪裏,我第一次,看見楚南柯,迎窗而立,陽光將樹影投在他的臉上,風吹過,白衣勝雪。他神色倦然,看着要睡了般。聞我來了,不看我,只問:你能不能,給我煮一壺決明子。他説話的時候,把玩着香檀珠。我喃喃道:決明子就菊花,香檀珠磨粉相和。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臉上浮出微笑。像是在等待一個謎題。

我也笑:梅玉閬。緩緩吐出的字,在空氣中凝結,有針尖刺骨的疼痛在五腑六髒裏蔓延,但我不動聲色。

“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世上本就沒有梅玉閬。為博君王歡,蘼香樓所有的女子,你都送往了南祁國”

“為何不揭穿我”淡淡的口氣,仿若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因為,我聽聞,有一個女子在大漠等了你十年。”

而我真正想説的是:因為你是我記憶裏的第一人,因為你吻過我的眉眼,因為你允諾我,帶我回江南。

我還沒有説完,便見他轟然猝地,苑內灰暗無聲。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方把他拖到牀上,此時已是深秋,陣陣風吹來,寒了我一身,寒我一生。

我用小火給他煮了茶,放在雕花木桌上,他依舊沒有醒,這個我跟隨了兩年,曾在花千樹下吻我的男子,我竟覺得他如此陌生。

他在夢中喃喃自語:錦涼,來,來,我帶你去江南。我,欲哭無淚,我沒有淚。

決明子就菊花,香檀珠磨粉相和,原本是獨門解藥。治毒。」鴆.虹玉樓的獨門藥。[傳説鴆是猛禽,比鷹大,鳴聲大而淒厲。其羽毛有劇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鴆酒,毒性很大,幾乎不可解救。而江湖上的第一隻鴆,是錦涼一手餵養。

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何錦涼要狠心至此。

而楚南柯醒來的時候,只説:他要去大漠,也許,不再回來。他説,我捨不得你,放不下你。沒有提起錦涼絲毫,我覺得,值了,相思不長,足以刻骨。於是,我便隨他去了大漠。

「相思絕」。

當我站在黃沙無垠的地面與她對決,我才明白,原本是我造就了另一個貪婪,暴虐,自私的自己來與我相抗衡,不容我憐惜自責,那斷魂劍已逼近我咽喉之處,她的眼裏閃過猶豫和絕望,瞬間,我點地向後退在十米外,就地飛身騰空而旋,袖中的紅粉猶如桃紅飛落般蓋向她,頓時,斷魂落地,叩擊黃沙,聲如裂帛。她的手呆滯般停在半空,忽地仰天長笑,紫色的液體自她雙眼汩汩流出,

翩然跌地的那一刻,妖冶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開來;猶如繁花朵朵。

灰飛煙滅之際,她依舊是悽楚而絕望的聲音,她問:錦涼,你何苦要這般對待自己?

像在問我;又像自言自語。但我心底明白。我才是真正的錦涼。江南的絕色繡娘,虹玉樓的主人,我在這裏,等一個叫楚南柯的男人,一等便是十年。

於是我也笑:尋楚,當年,為尋南柯,而有了你。而你要的,只是斷魂。你不懂得,比起聲名,愛情要讓我滿足得多,卻也更辛苦。

我不曾料到造就了你,你也便毀了我。你徹底顛換了我們的容貌,還有記憶。你把我仍在茫茫大漠裏,要我自生自滅。你更不會想到,你一心想要的斷魂劍,就在我的救命恩人梅玉閬手中,你也不會想到,你找了十年的楚南柯,就是他。我也想不到。

是的,我十年前認識了他,以為結為夫妻,便會恩愛白頭。但南祁國的君王,那個暴君,他要南柯在比武大賽裏奪得斷魂劍,他要永生永世的把他留在身邊,因為他是南祁國最有聲名的殺手,君王之命,無人可抗。

他臨走前,我為他煮了酒,我説:我等你,如果你不回來,我就葬身於黃土;

他笑道:你放心,等我奪得斷魂,就帶你回江南。

我把這句話放在心底,像一個祕密。可是,終究沒有等到。他自然也不知,那酒是有毒的。鴆酒,劇毒無比。所以我説:如果你想我了,就命人煮一壺決明子就菊花的茶,香檀珠磨粉相和。他彷彿懂了我的意思,眼角溢出淚來。是恨,恨到極致。

我絮絮叨叨給她講完這個故事,她依舊帶着詭異的笑容。問我:你是如何識破了我。

我説:你是我造就的,雖然你用西域巫術換了我們的容貌。但,我錦涼,此生,只愛楚南柯一人。我識破了梅玉閬,自然就識破了自己。

“原來竟是這般,原來竟是這般.......”語畢,灰飛煙滅,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南尋楚。

「空醒欲」。

虹玉樓靜了,我放回了所有的下人,大概是絕處逢生後,她們仍有恐懼,不到三日,江南傳遍了消息。她們説虹玉樓是地獄,裏面住着食人血的魔女,所指的,自然是我或我所造就的自己,食人血為生,只聽得斷魂食人血無數,便索命般要得到。自此消息傳出,虹玉樓,再沒有人來過。

楚南柯,也沒有。蘼香樓的女子失蹤後,便再無人去,江南的人都説:梅玉閬死了,死在食人血的魔女手中,但我知道。不是。

於是,我一個人,在城樓上痴痴的等,等手持斷魂的人,問他一句,為何不來?為何奪得斷魂,依舊不來,為何知我在等,狠心不來。問他,是不是記得花千樹下,吻過我的眉眼,問他記不記得,他説的帶我去江南。我只要一個結局。或者答案。

縱我知城外有人深情以侯,縱我知,白衣勝雪的少年不再有。但我依舊,固守在我的城樓,日日夜夜,便白了頭.......

後來,我把這些過往寫下來,字字滴血。行行是淚。希望有朝一日,楚南柯,能夠聽到。或者看到。

「説書人」。

“後來呢,後來她等到了嗎?”一個年輕女子問。那説書人古板輕敲。道:後來,後來楚南柯,隻身匹馬的回來,奔赴一場江南約,錦涼,身着紅裝,衣錦夜行,迎他去了.....”

眾人聽後,愁眉漸散。

'等到了,終究是等到了。"一蒙面女子起身走向門外,北風凌冽,衣袂飄起,她掩面而哭。喃喃自語道:那歡喜,不過是我杜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