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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感人故事大全精選_真實感人的小故事

欄目: 故事集 / 發佈於: / 人氣:4.38K

因為有感情所以才能有許許多多發生在身邊感人的事蹟故事,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真實感人故事。

真實感人故事大全精選_真實感人的小故事

真實感人故事1:爸爸媽媽你們捨棄我,為何還要找回我

她叫平安,是一對老夫婦給取的,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平安她生下就被父母遺棄,丟在一個鄉下的田裏。

那天一對老夫婦擔着自家種的白菜去街上賣,就在路上,她們聽到了嬰兒的哭聲,老夫婦順着聲音來到田裏,只看見一個嬰兒被遺棄在那裏,已年邁70多歲的夫婦,不知道該如何,養大這個小東西並不容易,家裏條件又不好,這是她們不知所搓,想當什麼都不知道的離去,可是於心又不忍,平安的小臉被凍的通紅,淚痕掛滿臉頰,讓人看了誰能不疼惜呢?

在百般糾結下,年邁的夫婦還是把平安帶回了家,平安身上竟然有一筆錢,起碼有三四萬,一張紙條寫着平安的出生日期,其他什麼都沒有了,年邁的夫婦當時就像,這個孩子並不是因貧窮而丟棄她的,肯定另有原因與苦衷,她們把孩子抱回家,好心撫養,把她名字取為平安。

平安體弱多病,幾萬塊錢,早就花完,年邁的老奶奶老爺爺,靠着賣菜撫血金,一點一滴的把平安養大,哪怕自己沒的吃,也要把平安餵飽。

平安沒有跟別人一樣有新衣服穿,她的衣服是奶奶一針一線縫的,有時奶奶把別人不要的衣服拿來洗乾淨給平安穿,奶奶跟爺爺都十分寵愛她,平安從來不抱怨,不羨慕其他小朋友。

九歲的平安,比十幾歲的孩子都要懂事,她會幫爺爺奶奶做事,照顧爺爺奶奶,小小的身軀,扛着白菜,跟爺爺一起去市級上賣,平安學習十分好,每次考試都是第一,不會讓別人得第一的機會。平安衣服穿的破爛,但是還是遮擋不了她美麗可愛的臉蛋,那雙大大的眼睛透着高貴與秀氣,老爺爺跟老奶奶在平安五六歲的時候就感覺出,平安不是普通家庭所出生的,她有着俱來的高貴與聰慧。

老爺爺跟老奶奶,很慶幸自己遇到這個小丫頭,九歲的她就會燒飯洗衣服,奶奶在幹活,總是跑過去幫忙,而不是跟其他小朋友一樣出去玩。

平安很善良也很懂事,她看見受傷的小動物,就會輕輕的撫摸,最後還是選擇放回原處,因為她知道,她沒有能力去照顧。

平安穿着破舊的鞋子,在山上走動,這雙破鞋,都能看到她已凍紅的腳丫,但是她依然堅持着爺爺交給他的任務,不管家裏多苦多累,小丫頭不會有絲毫的抱怨與不滿。

平安九歲了,老奶奶老爺爺也八十出頭了,平安下學回到家,就幫爺爺奶奶幹活,當爺爺奶奶入睡後,她才寫作業,家裏買不起蠟燭跟燈,她會到月光下做作業,哪怕自己凍的小手都僵了。

在學校平安經常被欺負,欺負她是沒有爸媽的野孩子,平安她不哭,只會笑一笑然後轉頭離去,在別人面前很堅強,一個人的時候常常躲起來哭泣,一次老師看到平安在哭,於是走過去問平安你怎麼了?平安馬上擦乾眼淚説老師我沒事,有什麼事嗎?老師很心疼這個小女孩,班級需要買的東西,這位老師早就把平安的準備好了,送給平安,儘自己的微薄之力幫助她。平安很清楚,老師對她都很好很好。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着,一天,一對穿着華麗的夫婦來到平安家裏,那時平安還沒放學,平安放學回到家,剛想進門的時候,聽到爺爺奶奶跟其他兩人的對話

我知道你們兩夫婦把孩子養那麼大也不容易,我們會給你一筆錢,安詳晚年,希望你可以讓我帶走我的女兒。

竟然你認平安是你女兒,為何當初還要把她捨棄在田裏,假如我們沒有發現這個孩子,那麼這個孩子你覺得還會在這個世界上嗎?爺爺生氣説爺爺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

這個你們管不着,孩子我一定要帶走的對方也有點不耐煩的説

我是不會讓你們帶走的爺爺很生氣的説氣的爺爺都咳嗽了

那我們法院見

奶奶也很生氣,氣的淚一滴滴落下,平安跑進屋子,抱着奶奶叫他不要哭。

你們給我滾滾滾平安的淚水也這樣落下,她從小以為自己是爺爺奶奶的親孫女,最後自己是被捨棄的,爺爺奶奶見她可憐,才把她抱回家撫養。

孩子我們是你的親身父母啊!你怎麼可以讓我們滾啊?

我沒有親身父母,她們死了,我只有爺爺奶奶。

你怎麼可以這樣説,生你也不容易。

我媽?我從小就沒有媽。説完平安就流着淚跑出去了,不顧爺爺奶奶的呼喚,漫無目的的跑到山上,自己蹲在樹下,偷偷的哭泣。

天黑了,爺爺奶奶因擔心出來找平安,平安聽見爺爺奶奶的呼喚,於是停止哭泣,下山回家。

就在這時,爺爺奶奶上來了,出現在平安的面前,平安很傷心很傷心,説着對不起説着讓你們擔心的話語。

平安攙扶着爺爺奶奶下山,奶奶不小心滑了一下,結果跌入山底,當平安跟爺爺到了山底時,只看見奶奶倒在血泊中,永遠無法甦醒,平安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好多天不説話,爺爺很着急,很怕平安也出什麼事,爺爺喪妻之痛,平安喪奶奶之痛外加自己是被遺棄的。平安責怪自己為什麼獨自跑到山上去,害的奶奶離她而去,她把一切責任都推給自己,終於平安病了,高燒不退。

那天外面下着大雨,爺爺擔心平安,用憔悴的身軀背上平安,往市集走去,只怕平安出事,下雨天山路很滑,外加是黑夜,爺爺又八十幾歲了,多麼艱辛可想而知吧!平安恢復健康了,她的親身父母又來了,她們知道老奶奶已經走了,於是蹭這個機會帶走平安,平安看見她們來,就叫她們滾。

最後爺爺被她們説通,竟然同意平安跟她們走,平安在爺爺的勸慰下,答應跟她的親身父母生活。

那天平安第一次穿上很美很美的公主裙,坐上華麗的轎車,就像公主一樣,很美很美。可是平安沒有笑,因為這些並不是她所想要的。

平安走進別墅,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進入這麼美的房子,傭人叫着她小姐,讓她很不習慣。

在那的生活下,平安每天穿着新衣服,吃着美食,但是她沒有笑過,這個房子只有他一個人,還有幾個照顧她的傭人,她好想回到鄉下,跟爺爺在一起,也很擔心爺爺,爺爺是否過的好,而鄉下的老爺爺也沒有一天不思念自己的老伴跟平安的。

一天平安上廁所,經過父母的房間,聽到父母在議論他的事,於是在門外聽。

老公我想領養一個兒子,來接手我們的所有家產。

那平安怎麼辦?

她沒事,反正多個他不多少個她不少,我們又不是養不起她。

我們很對不起那個孩子了,假如你不出車禍,不會造成終身無法懷孕,我們也不會找回那個孩子。

別提那傷心事了,我知道我不能給你生兒子了,我現在領養一個還不行嗎?

可以可以沒説不行我們睡覺吧!

平安聽到父母的對話,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她開始恨老天的不公平,於是當晚平安就逃出別墅,平安身邊有着她們給的零用錢,有幾千吧!對於平安來説,他可以跟爺爺生活時,兩年的生活費,平安本身就很聰明,走了四五小時的路,走加跑,回到爺爺的住處。

爺爺爺爺我是平安我回來了

爺爺聽到平安的敲門聲,馬上從牀上爬起,看見瘦小的平安站在門口,腳都出血了。

於是馬上讓平安坐到牀上,爺爺問她怎麼回來了,平安把一切都告訴爺爺,還有自己所聽到的都告訴爺爺。

爺爺很生氣也很同情這個可憐的孩子,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對她。

第二天,平安的親身父母又來了,強行拉走了平安,在車裏的平安,想着怎麼逃跑,於是她打開車門,跳了出去,剛好一輛轎車開過來,就這樣平安被撞了。

平安的親身父母馬上下車,只看見平安躺在血泊之中,平安的親身父親抱起平安,呼喚着平安,平安只説了一句話爸爸媽媽你們捨棄了我,為何還要找回我。説完就昏迷過去

爺爺知道平安出了事,一病不再起。

真實感人故事2:我最美麗的媽媽

在江西省九江市永修縣有這樣一户很普通的家庭,一個並不富裕甚至稱得上是清苦。媽媽成天的在田間勞作,爸爸靠養鴨,蹬三輪來養活一家人。一家四口擠在一個鴨棚裏面生活,日子清苦,但是一家四口也有歡笑,也可以在日落西山後一起圍在小小的飯桌前説笑,日子也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着,沒有很多的物質生活,卻有永遠不變的真情。在爸爸被人欺負打的滿身是傷的時候,一家人在一起握着手説這沒事,我們在一起,在一天的工作下來累的沒力氣説話的時候,一杯熱茶也在訴説着,沒關係,我們在一起。有這個温暖的家庭在後面撐着,爸爸開始慢慢的學習做生意,慢慢的當上了一個小包工頭,慢慢的條件好轉了起來,也讓一家人搬出了鴨棚,住上了房子。兒子女兒也都讀上了高中,似乎這一家人的好日子要來了。

然而,20xx年發生的一件事改變了這個家庭的平淡。天災人禍,都是老天爺的玩笑,是我們無法阻止的,只能默默承受它所帶來的傷痛。20xx年,全中國發生凍災,尤其江西湖南這一帶是重災區,這次凍災導致全省受災人數2210多萬人,倒塌的房屋4.2萬間,而我們這個小家庭卻在這一次凍災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20xx年凍災的這一個夜晚,馬路上的救護車放出來的急救聲音,彷彿是死神的腳步,接着手術室的急救燈亮了起來。手術室外面,兩個十多歲的孩子急切的等待着,一箇中年婦女兩眼無神的望着那道門,沒錯,這就是那個小家庭,爸爸因為車禍送了進來,這個家的另外三個成員都在外面等着上帝的宣判。

後來,醫生診斷,命是保住了,但是陪伴他的將是終生高位截癱,四肢癱瘓,生活無法自理。

這無疑是對這整個家庭的晴天霹靂,爸爸倒下了,整個家庭的重擔都落在了才40不到的媽媽身上,這正是一個女人綻放的最燦爛的時期,兩個孩子都在讀書,沒有任何的能力來負擔,在所有的人都以為這個媽媽會一走了之的時候,她沒有。爸爸剛受傷的那段時間,這位媽媽幫他擦身上,負責大小便解決,餵飯,做運動,每天揹着他上樓下樓,因為高位截癱如果不鍛鍊,會引起更多的併發症。媽媽一個人帶着爸爸去了北京治療,做復健,對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來説,去北京的大醫院,醫藥費無疑是一個很重很重的負擔,媽媽在北京省吃儉用,為了照顧爸爸,都已經數不清多少夜晚沒有閤眼,兩個小孩子正讀高三,是一個相當關鍵的時期。媽媽為了不影像他們,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不讓他們插手,告訴他們沒關係,媽媽可以的,在北京的一個月,媽媽曾經多少次差點倒下,但是她撐過來了,她知道這個家只有自己撐了,不能倒下。

從北京回來後,爸爸回了家,但是還是整天的睡在牀上,這個時候正式大學聯考的時候,在大學聯考的這天早上,媽媽微笑的給兒子做好了豐盛的早餐,微笑的目送他去了考場,在看見兒子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媽媽再也撐不住倒在了牀上,怎麼也起不來,這麼多天的不眠不休已經將她的精力花光,就這樣倒在了牀上,我可憐的媽媽,醒來後,依舊幫爸爸鍛鍊身體,負責吃喝拉撒。

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兒子女兒都去外地讀大學了,家裏只剩媽媽照顧爸爸,爸爸是家庭的支柱,他倒下了,也斷開了這個家庭的生活來源,他們是過着入不敷出的生活,爸爸治病吃藥是一個無底洞,兒子女兒在外地的學費也是個難事,這個家庭只有靠低保維持着,這幾年中,有多少次媽媽一個人背不動爸爸,為難的坐那裏流眼淚,流淚完又要繼續揹着,有多少次希望有個人能幫幫她,但是沒有,一個女人的青春就這樣慢慢的凋謝。

將近四年過去了,媽媽沒有一個晚上能享受過一覺睡到天亮的感覺,半夜都要起來幾次給爸爸翻身,每天清早起來,幫爸爸鍛鍊,擦身子,把爸爸照顧的無微不至,自己卻沒有一天睡的安穩。這期間,爸爸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傷風感冒,肺部感染,媽媽為了節省醫藥費,就去學打針,學護理,將醫生開的藥帶到家裏給爸爸打針,多少次的幫爸爸度過了難關。然而天還是有不測風雲,就在上個月,秋末初冬的天氣裏,毫無抵抗力的爸爸又病倒了,這次病的不再是一般的感冒,在半夜兩點鐘,哭紅紅了眼睛的媽媽再也沒辦法,撥打120將爸爸送往了醫院,兒子女兒也都回了家來,急救後,醫生診斷出是雙腎嚴重積水,慢性腎衰竭,肺部嚴重感染等併發症,爸爸高燒近40度,靠氧氣管呼吸,心電圖上那微弱的心跳揪住了每一個人的心,一家人都站在牀邊默默的流眼淚,醫生已經殘酷的下了病危通知書,拿着那張通知書,媽媽哭的撕心裂肺,在爸爸昏迷期間,我聽到媽媽和爸爸説一定要堅強的挺過來,她一個人睡會害怕,爸爸一直很想看媽媽跳舞,媽媽在病房為爸爸舞着,或許爸爸看不見,或許爸爸感受到了,我的媽媽,謝謝你,謝謝你一直愛着我們,守護我們這個家。

或許是家庭的温暖帶給了爸爸力量,或許是家人一直在耳邊的苦苦哀求他留下,或許是爸爸捨不得這一家人,爸爸醒了過來,近一個月的治療,爸爸退燒了肺部感染的炎症消了,只是腎衰竭醫生已經束手無策,媽媽微笑的對爸爸説,沒有關係的,一家人回到了家裏。

再苦,也要一家人在一起,再沒錢,也要治好爸爸的病,再難,也要爸爸在身邊,一家人就是一個也不能少。

這次無疑又有一張沉重的賬單砸在了媽媽身上,看着沉重的醫藥費,媽媽很無助。

看着爸爸經常無助的躺着,眼淚總是止不住,爸爸説今生最對不起的人是媽媽,我想是的,如果這個家沒有媽媽,我想這個家早就散了,媽媽説我都要堅強,不管什麼樣的命運,我們都要堅強的活下去,再難的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或許,一個對你來説的陌生人,哪天悄悄的離開這個世界,你不知道,你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或許你正在一個很温暖的客廳裏面一家人喝茶聊天,或許你們不愁吃不愁穿,但是命運總是不公平的,我從不相信這個社會有公平的事情,媽媽的一生真的好苦。曾經問過媽媽,做這些是為了什麼,她只是説到,如果她走了受苦的是我們,爸爸也離不開她。就這麼簡單的一個理由,就讓這個最美的媽媽放棄了自己的一生,甘願陪着這個家,雖然在這樣勞苦的歲月裏,媽媽的臉上多了很多皺紋,但是媽媽在我心裏,是最美最偉大的,我最愛的媽媽,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希望媽媽能有一個幸福的人生。然而,20xx年發生的一件事改變了這個家庭的平淡。天災人禍,都是老天爺的玩笑,是我們無法阻止的,只能默默承受它所帶來的傷痛。20xx年,全中國發生凍災,尤其江西湖南這一帶是重災區,這次凍災導致全省受災人數2210多萬人,倒塌的房屋4.2萬間,而我們這個小家庭卻在這一次凍災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20xx年凍災的這一個夜晚,馬路上的救護車放出來的急救聲音,彷彿是死神的腳步,接着手術室的急救燈亮了起來。手術室外面,兩個十多歲的孩子急切的等待着,一箇中年婦女兩眼無神的望着那道門,沒錯,這就是那個小家庭,爸爸因為車禍送了進來,這個家的另外三個成員都在外面等着上帝的宣判。

後來,醫生診斷,命是保住了,但是陪伴他的將是終生高位截癱,四肢癱瘓,生活無法自理。

這無疑是對這整個家庭的晴天霹靂,爸爸倒下了,整個家庭的重擔都落在了才40不到的媽媽身上,這正是一個女人綻放的最燦爛的時期,兩個孩子都在讀書,沒有任何的能力來負擔,在所有的人都以為這個媽媽會一走了之的時候,她沒有。爸爸剛受傷的那段時間,這位媽媽幫他擦身上,負責大小便解決,餵飯,做運動,每天揹着他上樓下樓,因為高位截癱如果不鍛鍊,會引起更多的併發症。媽媽一個人帶着爸爸去了北京治療,做復健,對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來説,去北京的大醫院,醫藥費無疑是一個很重很重的負擔,媽媽在北京省吃儉用,為了照顧爸爸,都已經數不清多少夜晚沒有閤眼,兩個小孩子正讀高三,是一個相當關鍵的時期。媽媽為了不影像他們,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不讓他們插手,告訴他們沒關係,媽媽可以的,在北京的一個月,媽媽曾經多少次差點倒下,但是她撐過來了,她知道這個家只有自己撐了,不能倒下。

從北京回來後,爸爸回了家,但是還是整天的睡在牀上,這個時候正式大學聯考的時候,在大學聯考的這天早上,媽媽微笑的給兒子做好了豐盛的早餐,微笑的目送他去了考場,在看見兒子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媽媽再也撐不住倒在了牀上,怎麼也起不來,這麼多天的不眠不休已經將她的精力花光,就這樣倒在了牀上,我可憐的媽媽,醒來後,依舊幫爸爸鍛鍊身體,負責吃喝拉撒。

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兒子女兒都去外地讀大學了,家裏只剩媽媽照顧爸爸,爸爸是家庭的支柱,他倒下了,也斷開了這個家庭的生活來源,他們是過着入不敷出的生活,爸爸治病吃藥是一個無底洞,兒子女兒在外地的學費也是個難事,這個家庭只有靠低保維持着,這幾年中,有多少次媽媽一個人背不動爸爸,為難的坐那裏流眼淚,流淚完又要繼續揹着,有多少次希望有個人能幫幫她,但是沒有,一個女人的青春就這樣慢慢的凋謝。

將近四年過去了,媽媽沒有一個晚上能享受過一覺睡到天亮的感覺,半夜都要起來幾次給爸爸翻身,每天清早起來,幫爸爸鍛鍊,擦身子,把爸爸照顧的無微不至,自己卻沒有一天睡的安穩。這期間,爸爸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傷風感冒,肺部感染,媽媽為了節省醫藥費,就去學打針,學護理,將醫生開的藥帶到家裏給爸爸打針,多少次的幫爸爸度過了難關。然而天還是有不測風雲,就在上個月,秋末初冬的天氣裏,毫無抵抗力的爸爸又病倒了,這次病的不再是一般的感冒,在半夜兩點鐘,哭紅紅了眼睛的媽媽再也沒辦法,撥打120將爸爸送往了醫院,兒子女兒也都回了家來,急救後,醫生診斷出是雙腎嚴重積水,慢性腎衰竭,肺部嚴重感染等併發症,爸爸高燒近40度,靠氧氣管呼吸,心電圖上那微弱的心跳揪住了每一個人的心,一家人都站在牀邊默默的流眼淚,醫生已經殘酷的下了病危通知書,拿着那張通知書,媽媽哭的撕心裂肺,在爸爸昏迷期間,我聽到媽媽和爸爸説一定要堅強的挺過來,她一個人睡會害怕,爸爸一直很想看媽媽跳舞,媽媽在病房為爸爸舞着,或許爸爸看不見,或許爸爸感受到了,我的媽媽,謝謝你,謝謝你一直愛着我們,守護我們這個家。

或許是家庭的温暖帶給了爸爸力量,或許是家人一直在耳邊的苦苦哀求他留下,或許是爸爸捨不得這一家人,爸爸醒了過來,近一個月的治療,爸爸退燒了肺部感染的炎症消了,只是腎衰竭醫生已經束手無策,媽媽微笑的對爸爸説,沒有關係的,一家人回到了家裏。

再苦,也要一家人在一起,再沒錢,也要治好爸爸的病,再難,也要爸爸在身邊,一家人就是一個也不能少。

這次無疑又有一張沉重的賬單砸在了媽媽身上,看着沉重的醫藥費,媽媽很無助。

看着爸爸經常無助的躺着,眼淚總是止不住,爸爸説今生最對不起的人是媽媽,我想是的,如果這個家沒有媽媽,我想這個家早就散了,媽媽説我都要堅強,不管什麼樣的命運,我們都要堅強的活下去,再難的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或許,一個對你來説的陌生人,哪天悄悄的離開這個世界,你不知道,你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或許你正在一個很温暖的客廳裏面一家人喝茶聊天,或許你們不愁吃不愁穿,但是命運總是不公平的,我從不相信這個社會有公平的事情,媽媽的一生真的好苦。曾經問過媽媽,做這些是為了什麼,她只是説到,如果她走了受苦的是我們,爸爸也離不開她。就這麼簡單的一個理由,就讓這個最美的媽媽放棄了自己的一生,甘願陪着這個家,雖然在這樣勞苦的歲月裏,媽媽的臉上多了很多皺紋,但是媽媽在我心裏,是最美最偉大的,我最愛的媽媽,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希望媽媽能有一個幸福的人生。

真實感人故事3:生命的禮物

張天鋭今年49歲,他穿着一件深藍色的舊背心,又黑又瘦,滿臉鬍渣,總是皺着眉,額頭上的皺紋就像是用刀刻上去的。當我主動向他伸出手時,感覺像握着一塊粗糙的石頭。母親胡久紅48歲,是個矮小的女人,她撩起褲腿時,會看到右腿只有左腿一半粗細,小兒麻痺症影響了她的一生。她走起路來很慢,一腳高一腳低。

在一間門市房前,張天鋭拉起捲簾門,神情木然地説:“這就是我們的家,所有的家當。”

事實上,這是一個30多平方米的鋪面,屋子被一個小木櫃象徵性地隔成兩半。外面半間幾乎被幾十桶髒乎乎的煤氣罐塞滿了,僅僅留出一條通道。屋裏到處是煤氣味。

裏面10平方米左右的半間才是這個家庭真正生活的地方。張天鋭坐在一張可以半躺着的竹椅上,胡久紅拉過磚頭大小的木凳坐下來,我是客人,被讓到了僅剩的一張靠背椅上。

胡久紅垂着頭説:“家裏只有3張凳子,碗也不夠,所以兒子不大把朋友往屋裏帶,沒地方坐。”

這是一間小到毫無遮蔽的房間,除去一個淡綠色的冰箱和一台100元錢買回來的二手彩電,再沒什麼像樣的家電。一張雙人牀和一張單人牀沿着牆依次擺放。胡久紅扶住那張木製的小牀,“原來兒子就睡在這,這麼大的孩子,從來沒自己住過一間房。”停頓了一下,她接着歎氣道,“沒辦法,太困難了。”

就連這間簡陋的屋子也不是他們的財產,而是每月500元租來的。在他們的月工資只有四五十元的時候,這對夫婦就下崗了。除了力氣,他們再沒有什麼求生的本領。張天鋭做起了搬運工,每爬上高樓換一個重達30公斤的煤氣罐,他能獲得5元報酬。而妻子因為殘疾,只能在家洗衣做飯,幾乎沒有收入。

他們唯一的孩子名叫張磊,今年22歲。就在上個月,他剛剛結束在湖北中醫藥大學繼續教育學院護理專業的學校生涯,也完成了在京山中醫院的實習任務。這個家庭還欠着學校一年的學費——4800元。這筆錢,他們很快就要攢夠了。未來的生活看上去挺有盼頭,等交了錢拿到畢業證,張磊也許就將成為醫護行業中稀缺的男護士。

坐在他們瀰漫着煤氣味的家裏,張磊空蕩蕩的硬板牀就在我背後。過去,張天鋭每個月給兒子400元生活費,後來物價漲了,張磊的生活費也漲到了600元。對張家來説,這筆錢得攢上好一陣子,張天鋭必須為此扛上120個煤氣罐。胡久紅從來沒有將這筆錢一次性匯出過,只能每10天給武漢的兒子寄出200元。

我問他們:“張磊抱怨過嗎?”

母親沉默地搖搖頭。父親卻盯着牆邊一輛鏽跡斑斑的手推車。每逢放假,張磊就推着小車去附近幫父親送氣。“他不像別個的兒子那麼聰明、讀書好,但就是蠻聽話也蠻老實。”張天鋭慢慢地説。

胡久紅突然想起,就在幾個星期前,兒子在家裏一邊幫她洗衣,一邊憧憬:“畢業了我就找個事做,不管是好工作還是差工作,你和爸都不用這麼辛苦了,爸不用再去搬‘罈子’了。”一家人也曾在吃晚飯時打算,如果有機會,就讓年輕人去南方闖闖,存夠了錢,可以回到這座縣城裏貸款買自己的房子。

“你醒過來吧,你這麼孝敬爸爸媽媽,就醒過來看看我們吧。”

5月31日早上6點半,張天鋭像每天一樣早早開始準備一天的活計。張磊也起牀了,他剛剛結束在京山中醫院的實習,那天正準備去醫院取實習鑑定。

聽他醫院的同事説,張磊是個聽話的孩子,很受醫生老師們的喜歡。如無意外,那份鑑定應該寫得挺漂亮。張天鋭也記得,兒子心情不錯,像往常一樣穿着T恤和短褲,7點鐘就出門了。

可已經開始送“氣罈子”的張天鋭並不知道,張磊並沒有走出太遠。僅僅在離家不到1000米的十字路口,這個只有22歲的年輕人被一輛農用汽車撞倒。據説,當時下着小雨,好心的路人撥打了120,又用雨傘遮住了已經失去意識的張磊。

20分鐘後,他被送往京山縣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事實上,那時除了頭上一點擦傷外,他的身體表面並沒有明顯的外傷。當張天鋭和妻子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他們帶着家裏僅有的20xx元現金趕往醫院。看過兒子,這對父母樂觀地相信,張磊幾天後就能轉去普通病房。

胡久紅決定在監護室外陪着兒子,讓丈夫回家看店。他們一天也不敢丟掉自己的小生意,無論是半夜12點,還是凌晨3點,餐館或早點鋪的老闆只要打一個電話,張天鋭就必須馬上將煤氣罐送到。

可管牀醫生袁以剛卻知道,他面對的這個“蠻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情況並不樂觀。在對大腦進行CT掃描後,他發現張磊的腦幹已經受到嚴重損傷。6月2日,病人呈瀰漫性腦腫脹,瞳孔變大。醫院決定迅速為他進行開顱手術,三四個小時後,手術結束,瞳孔縮小。

但第二天,同樣的症狀再次出現。當晚,張磊已經無法進行自主呼吸,不得不插上呼吸機。25個小時後,醫生向家屬宣告:“從臨牀上看,病人已經腦死亡。”

這對貧窮的夫婦從未有一刻想要放棄自己的孩子。守在病房裏的胡久紅拉着袁以剛的手,只機械地重複着同一句話:“醫生,救救我兒子吧,就算只是個植物人也好。”

那個年輕人躺在病牀上,看起來就像是隨時要醒來的樣子。父母拉着他的手,哭着呼喚:“張磊,你醒過來吧,你這麼孝敬爸爸媽媽,就醒過來看看我們吧。”年輕的女友程麗(化名)用手機在他耳邊播放了他們曾經一起唱過的《我想大聲告訴你》。

可是奇蹟並沒有出現,沒有一種聲音能將張磊喚醒。按照親戚們的指點,夫婦倆去菜市場買了一條野生河魚,然後在河水裏將魚放生。隨後,他們又將兒子的衣服褲子收好,請人帶去“收魂”。胡久紅感到,自己就像瘋了一樣,“只要能救兒子,我們什麼方法都不拒絕”。

他們不懂,躺在病牀上的張磊還有心跳,怎麼就被宣告了“死亡”。醫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向圍住他的病人家屬解釋腦死亡的含義:病人無自主呼吸,一切反射消失,腦電靜止。

幾個小時後,這對夫婦終於接受了這絕望的現實,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張天鋭用雙手捂住了臉,“孩子就是我們的希望啊,現在,希望變成了肥皂泡,什麼都沒了。”

“是不是捐得太多了?孩子身上要到處動刀子,疼啊。”

6月5日早上8點,張天鋭癱在病房前“動都不能動”,胡久紅被自己的姐姐攙扶着走進醫生辦公室。她小聲地向在場的醫生説出自己的決定:“兒子沒希望治好了,我們想把他的器官捐出來。”

這是個不大的縣城。一個當地人悄悄告訴我:“這裏很忌諱這個,要留個全屍,如果傳出去了,恐怕在當地連生活都生活不下去。”

可是最初,胡久紅還來不及考慮這些。醫生向她解釋“腦死亡”時,曾經提到國外的人對腦死亡的接受度比較高,很多腦死亡患者都進行了器官捐獻。那時,這個母親已經接近崩潰,但這句話卻好像突然給了她啟示。

在家裏,夫妻倆每天辛苦工作之餘,唯一的娛樂生活就是打開那台100元的破電視。他們捨不得買機頂盒,便偷偷地將一條天線接出屋外。儘管只能收看到中央一台和京山縣電視台,可電視劇裏“捐眼角膜”的情節卻曾深深地打動過他們。

張磊被宣佈“腦死亡”的那一晚,夫妻倆仍舊守在病房外。矮小的母親靠着醫院的白瓷磚牆壁,她站不穩,眼睛也哭壞了,連報紙上的字都看不清。

“當時什麼感覺都沒得,就是痛苦。”胡久紅呆坐在小板凳上,説到那個晚上,眼裏幾乎沒有了光。

她幻想着有人來救救兒子,大腦壞了,能再移植一個健康的大腦嗎?不能,當然不能。“我那時就想,醫院裏別人的孩子,也許肝壞了,腎壞了,他們也像張磊一樣,等人救啊。”

當胡久紅把捐獻器官的念頭提出來時,周圍的親戚們都沉默了,沒有人表示贊同。這個小個子女人一輩子都脾氣温順,只有這一次,倔強得令人吃驚。“孩子是我生的,我有這個權利!”她不容分説。

如今,這對夫妻已經記不清,他們在這個念頭上究竟來來回回地掙扎了多久。兩人整夜抱頭痛哭,張天鋭決定順從妻子的主意。“孩子燒了,也是一把灰,捐了,沒白來這世上一次。”

在整個縣城裏,這是第一宗遺體器官捐獻的案例。最初,醫護人員們甚至不知道捐獻該從何入手。一位泌尿科醫生主動提出,自己曾經在武漢參加過器官移植方面的培訓,可以幫忙聯繫武漢市紅十字會。

6月5日上午11點10分,武漢市紅十字會器官捐獻管理中心負責人駱鋼強帶着3名醫生趕到京山縣城。

這是他第一次在重症監護室外見到張磊的父母。那時,胡久紅垂頭喪氣地坐在病房外發呆,“很可憐的樣子”,張天鋭則躺在醫院的地上,“看起來已經筋疲力盡了”。這對匆匆做出決定的夫婦還不清楚自己即將面對什麼。他們甚至不知道兒子究竟有哪些器官可以捐獻。

胡久紅心裏想着,就捐對眼角膜吧。

可駱鋼強卻發現,年輕的張磊身體健康。他嘗試着提出,眼角膜、肝臟、腎臟和一部分皮膚都可以進行捐獻。

對於這名已經在紅十字會工作了20多年的工作人員來説,“勸捐”絕不是輕鬆的工作。最常見的情況是,他會被憤怒的家屬連推帶搡攆出醫院,“你怎麼找到這裏的?滾!”

可眼前的夫妻倆,除了悲傷,反應很平靜。張天鋭想了一會兒,問道:“是不是捐得太多了?孩子身上要到處動刀子,疼啊。”

“捐一個器官和捐幾個器官的程序是一樣的,都要開刀。不過,捐的器官越多,做出的貢獻越大。好多人等着救命啊。”駱鋼強勸説道。

“總是捐,不如多捐些。”張天鋭用勁地抹了一下眼淚,和妻子在早已準備好的器官捐獻協議書上顫顫抖抖地寫下了名字,同意進行無償捐獻。

“還有沒有什麼要求?”駱鋼強問。

“將來能告訴我們受捐的人在哪兒嗎?我們想知道孩子在哪裏活着。”張天鋭問。

駱鋼強不得不讓這對父母失望了,原則上,捐獻者與受捐者之間應該“互盲”。張天鋭失望地點點頭,“那算了,只要他們健康。”

當他們走出門外時,連日來也一直守候在醫院的親戚和張磊的同學都圍了上來。“捐什麼了?”有人問。

“眼角膜。”這對老實的夫婦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

“不敢和他們説啊。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最後走時能是一個整身子。”張天鋭歎了口氣。

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他們的擔心並非多餘。張磊去世後,有人提着香蕉和蘋果來看望他們,卻問道:“捐獻器官是不是收錢了?”

張天鋭感到,有人在背後戳他們的脊樑骨。也正因如此,他們拒絕了此前所有的採訪,生怕被更多人知道。在記者去採訪的第一個晚上,他們把記者引進屋,然後把大門緊緊地關上,同時反覆地叮囑記者:“白天人太多,千萬別來找我們。”

決定放棄對張磊的治療時,講話一向粗聲大氣的父親站在病牀邊哭了,“兒子,原來你要幫我去扛氣,我都不願意。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不想。但把器官捐了,就好像你還活着。我把你養育一場,也值了。”

母親已經根本説不出話來,她緊緊抱住了兒子,用自己滿是淚水的臉頰貼緊了兒子的臉頰。這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擁抱。

16點40分,管牀醫生袁以剛拔除呼吸機,將“就像睡着了一樣”的張磊推進手術室。心電圖顯示,這個只有22歲的年輕人的心跳由100多次,慢慢降為30多次。17點整,心電圖成為一條直線。

張磊走了。

“我報答不了他什麼,只能盡力去幫助其他人。”

來自武漢市同濟醫院和湖北省人民醫院的3位醫生,從這個年輕的死者身上獲取了一對眼角膜、一對腎臟、一顆肝臟以及20xx平方釐米的皮膚。這些器官被分別包好,放在天藍色的冰桶裏。然後,他們就像對待一個剛剛結束手術的病人那樣,小心翼翼地為遺體進行縫合。

同在手術室裏配合這台特殊手術的袁以剛還記得,醫護人員最後為這個年輕人穿上了他姑媽買來的白襯衫和西裝,筆挺筆挺的。這是張磊一生中第一次穿這麼正式的衣服。根據當地的習俗,家人還請醫護人員用一些小拇指般粗細的帶子繫住了張磊的袖口、褲腰和褲腿。

當一切結束後,為了表達對死者的尊重,3位醫生以及一名護士對遺體進行三鞠躬。

這個“必須比120還要快”的小團隊沒有在縣城多逗留一分鐘,他們帶着張磊生命的一部分,於6月5日夜裏11點到達武漢。

僅僅就在10多分鐘後,51歲的王榮(化名)成為第一個被推進手術室的病人。這個女人被可怕的肝硬化已經整整折磨了一年,基本只能在醫院卧牀。她的消化道早已不能工作,1年來,除了稀飯和麪條她幾乎沒有吃過其他東西,體重掉下整整25公斤。

她的手臂瘦得像根竹竿,腹部卻被積水充滿,鼓了起來。她一度以為,“沒得希望了”。肝源太少,王榮的一些病友整整等了兩年,還有更多人,在漫長的等待中死去了。

因此,當6月5日下午,這個女人在被通知前往同濟醫院參加配型時,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人生會出現這樣的轉機。配型結果顯示,她可以接受器官移植手術。

如今,當我在重症監護室裏見到她時,儘管她身體極其虛弱,但腹部的積水已經消失。曾經由於肝病而發黃的眼白,也正慢慢褪回原本的顏色。等到出院,這個整整一年都在捱餓的女人,最想喝一碗蓮藕排骨湯。

她是從醫生那裏聽説捐贈者是個22歲的小夥子的。我本來必須趴在她嘴邊才能勉強聽見她説話,但一提起這件事,她努力用雙肘將自己從病牀上撐起來一點,用盡最大的力氣説:“我兒子今年也24歲了,我真感覺他的爸爸媽媽太偉大了,太偉大了!”

我晃了晃手裏的相機,問她:“能給你拍張照片嗎?”

她點頭表示同意。當鏡頭對準她時,她笑得很燦爛,伸出左手,比了一個V字手勢。“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她説。

第二天凌晨,天還黑着,蓉蓉已經躺在湖北省人民醫院的手術室裏。這個去年剛畢業的大學生,只比張磊大3歲,可20xx年前,她就得了慢性腎炎。

這個貧困的家庭不得不舉家搬遷到武漢治病,父母以賣菜為生。蓉蓉一直成績優秀,考入了這座城市一所“211高校”的財會專業。可就在進入大學的那一年,她由腎炎轉為尿毒症,再也沒有排尿。此後,她每個星期要去醫院透析兩次,手臂上密密麻麻地全是扎針時留下的疤痕。

在發給我的短信裏,這個女孩説她喜歡穿時裝。可是她的媽媽告訴我,開始透析後,她就再也沒有穿過短袖上衣。

有時,她覺得熬不下去了,就問媽媽:“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活着,我的親人都跟着一起受折磨。”媽流着眼淚重複着這些話給我聽,“好多人都讓我放棄她,可那是我的女兒啊!”

幾乎就在撤走張磊呼吸機的同時,蓉蓉接到了前往醫院進行配型的通知。結果是可以移植。

凌晨3點半,蓉蓉握了握媽媽的手,然後被推進手術室。3個多小時後,醫生出來告訴焦急的母親:“手術很成功。”

幾天後,從網絡新聞上看到對張磊的報道時,全家人才猜出這顆腎臟的來歷。蓉蓉媽媽的眼圈紅了:“做父母哪個不曉得失去孩子的心情。他的爸媽好偉大,救了好多人吶!”

緊接着,又有一名30多歲的尿毒症患者進入手術室。4個小時後,他成功換腎。現在,他已經可以擺脱透析機了。

等到時鐘指針轉動到6月6日早上8點,右眼幾乎完全失明的李可(化名)在同濟醫院接受了角膜移植手術。6年前,她因一次小感冒而感染角膜炎,如今,角膜已經潰爛、穿孔。因為只有一隻眼睛有視力,她常常撞在牆上摔倒。為了今天的這隻角膜,她已經足足等待了5年。兩個小時的手術結束後,就在當天,她發現自己的視力恢復到0.5,“能看見桌子和樹了”。

與其他受捐者一樣,她也不知道捐贈者的信息。“只聽説他很年輕,真的謝謝他,謝謝他的家人。”她曾經向媒體表示,自己和妹妹也願意捐獻器官。“如果不是這位好心人,我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我報答不了他什麼,只能盡力去幫助其他人。”

張磊的另外一片眼角膜,被小心地存放在同濟醫院眼庫內一台綠色的冰箱裏。醫生説,過不了多長時間,這片年輕的角膜就將帶給另一個病人以光明

“我會好好賺錢,照顧你,照顧爸爸媽媽。”

6月5日傍晚,獲取器官的手術剛剛結束,為了避免熟人看到,幾個親戚快跑着把被白布單裹好的張磊運進醫院樓下的殯儀館車裏。第二天,張磊被火化,骨灰送回老家祖墳,他的背後是一片松樹林,面前種着高粱和西瓜。

回到縣城,胡久紅必須不停地幹活。她希望自己一刻都閒不下來,這樣就不會想到已經離開的兒子。“心情就像現在的下雨天一樣,冰冰涼涼。”她拉着我的手哭了起來。

有時,她在擦地,恍惚覺得兒子就坐在牀上,“我和他説説話,就像他還沒走,只是我摸不着他。”甚至現在走在街上,她看到別人一家三口説説笑笑地經過,心裏也疼。

這些年,這對夫婦一直在為生計發愁。京山縣已經有一些住宅區安了天然氣,眼看着,送煤氣罐這個生意就要搞不成了。他們也想過帶張磊出去旅遊,可是沒有時間,更沒有錢。他們窘迫地回憶起,平常挺少和孩子聊天。

我問:“張磊有什麼愛好嗎?”

父親説:“有時願意看看小説。”

母親卻反駁:“沒有,啥時候看過小説。”然後,兩個人各自別過頭去。

張磊的書本和衣服,已經全部“燒”給他了。根據當地風俗,後輩沒結婚仍然算小孩子,未能盡孝於父母,家裏不設靈堂。

胡久紅費力地跪在已經裂縫的瓷磚上,從牀底拉出了一個小木箱,取出一個被黑色塑料袋層層包住的小包裹,裏面放着張磊生前僅有的5張照片。這是一個白淨秀氣的小夥子,喜歡穿白色的襯衫,在鏡頭前,總是笑呵呵的。

我問他們:“後悔捐獻嗎?”

“捐了,起碼還能讓孩子的一部分繼續活着。”張天鋭回答我。

他沉默了一陣,又低聲説:“但孩子死得慘,死了之後還要開膛破肚,叫誰也是難受的。”

他決定出去透透氣。胡久紅離我坐得更近了一點,壓低了聲音説:“我整夜整夜睡不着,閉上眼睛就看見兒子的臉。”她向丈夫的方向張望了一下,“怕他爸爸擔心,不敢和他説。”

6月15日,夫妻倆來到位於武漢市石門峯陵園的武漢遺體捐獻者紀念碑前,“張磊”是這塊灰色石碑上的第385個名字。他們蹲下身去,輕輕地摸了摸那兩個字。

半年前,張磊在京山結識了小他兩歲的女友程麗。比起為生存忙碌的張磊父母,程麗似乎更瞭解這個年輕人:他心地好,説起話來總是細聲細氣的。他喜歡聽陳奕迅的歌,喜歡玩“魔獸”,有時也去打打桌球。他的笑容總是“很有感染力”,在KTV裏,這兩個年輕人常常合唱“五月天”的《知足》,因為裏面的歌詞寫道,“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要怎麼收藏,怎麼擁有……”

像很多戀愛中的年輕人一樣,程麗喜歡幻想自己未來的家,比如,“結婚照要掛在哪面牆上”,“書櫃要什麼樣式的”。張磊總是笑着聽,並向年輕的戀人保證:“我會好好賺錢,照顧你,照顧爸爸媽媽。”

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等到張磊的工作穩定下來,他們就去兩家見雙方父母,定下婚期。

“總之,跟他在一起,怎麼樣都好。”這個剛剛20歲的女孩羞澀地笑了笑,眼角卻依舊掛着憂傷。

20xx年5月31日早上7點,22歲的張磊在小雨中走出家門,他拿起手機,打電話給程麗,督促她起牀上班,不要遲到。他們正在電話裏開心地聊着,程麗突然聽到一聲悶響,手機裏再也沒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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