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鋪文筆塔

位於廉江市安鋪鎮西街外約一華里處，在河（九洲江）之南岸，有一塔在焉，名曰文閣，又稱文筆塔。

文閣之名，由來已久，已有一百四十餘年歷史，而此塔之建只有十餘年，為何？蓋因此塔乃舊址新建，在已被拆掉的原塔的地方重新建成的。原塔建於同治二年（一八六三年）。《安鋪鎮志》（一九八五年版）裏説，原塔“高三層約八丈”，當年“塔映水色，船帆穿梭”，乃“安鋪美景之一”也。可惜好景不長，“美景”只是“當年”，原塔於一九四六年被誤為“四舊”而拆掉了。當年所謂“打破舊世界，創造新世界”的流風所及，斯害之深，於此可見一斑。只是他（她）們在打破舊世界之後，若能創造個新世界出來，倒也罷了，可惜現在環顧四周——既無舊物可睹，又無新無物可看。眼之所見，無不是些半新不舊的怪物。唉？古物何辜？竟遭此厄運！

這座新建之塔，高七層，共八角，下大而上漸小，雖然沒有慈恩寺浮圖的“孤高聳天宮”（岑參詩《與高適薛據登慈恩寺浮圖》），可是塔的北面是河，南面是田野，地勢平坦，擁有地理之優勢，於是乎得以鶴立雞羣，獨霸一方；並且附近樓房較少，遠一點的又多是平房，所以在到達頂層之時，俯瞰四方，亦略有“一覽眾樓小”之感。所以，此塔雖不能説其宏偉，但也可以算是小偉了。只是這座小偉之塔的所處之地，因為河水被污染等關係，已經好景不在，不復從前了。

以上對此塔所作的描述可算是遠景，由遠而近，現在該是近景了。其實，此塔是隻能觀而不能近看的，因為太髒了。大概是沒人看管和人們保護環境意識的薄弱的緣故吧，此塔由外牆到裏牆乃至天花板，無處不是塗鴉的痕跡。其內容無外乎是“XXX到此一遊”、“XXX我愛你”、“XXX你去死”以及一些污詞穢語，諸如此類，不一而足。極盡塗鴉之能事，無一空白之處漏網。我曾一再納悶天花板他（她）們是怎樣塗上去的，因為以塔內天花板的高度，就算姚明來了，也絕非易事。後來經過我仔細研究反覆推敲，得出結論如下——他（她）們應該是先拿長棍一根，把一頭燒焦了，再舉起來寫。起用心良苦，竟一至於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也。不過話又説回來，這些人應該大多是些遊手好閒之輩，以至“行有餘力，則以學文”（《論語•學而》）。

最後説一説塔內的擺設。第一層供有魁星公偶像。此公右手握筆，左手捧經，樣子甚是威武，比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帥多了。清朝時期，人們來此拜祭是希望高中及第；現在亦常有人來拜祭，期望的是會考大學聯考過關，順利升學。雖然時隔百年，制度不同，可是魁星公才大博學，仍然是可以是通用的。更有甚者，用自己的筆來換取魁星公手中之筆，以求在考試之時達到下筆如有神的境界。在第二（？）層，還有一個桌子，上面放着香爐，供人上香拜祭，可是卻沒有木偶神像，所以祭的是哪位仙家我就不得而知了。所許跟河有關，大概是河神，説不定是豬八戒，他是天篷元帥嘛，專管河的。而其餘五層則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由於我很久沒有去過文筆塔了，所以以上所述只是憑筆者記憶記其大略，未盡之處，日後再續。

行文至此，感而有詩，以為結束：

文筆一古塔，

前後凡百年。

人心今不古，

輝煌只從前。

2005年1月4日晚於所謂的古鎮安鋪

　　

※本文作者：非池中物※